弘曆的心思如今壓根沒在這護甲不護甲上麵。
他更在意的,是如何製衡太後。
倘若此時的青櫻是在給太後上眼藥,弘曆定然會覺得自己的顏麵受損,覺得太後是在不給他麵子故意找茬。
畢竟青櫻是他的女人。
但懲罰青櫻的是富察琅嬅,這在弘曆看來,那就是自家內部的事情了。
再說了,這幾年來,青櫻時不時就會犯錯被富察琅嬅懲戒。
弘曆都有些習以為常了。
所以聽到青櫻這話,他壓根沒覺得奇怪,隻有一種哦,青櫻又犯錯了的念頭。
於是淡淡道“琅嬅也是為你好,你這般大的人了,怎麼如此不小心?便是連皇額娘都沒戴護甲,若是被宮裡的人看到你戴護甲,少不得一番責備。”
青櫻“……”
她臉上的微笑都險些維持不住了。
弘曆哥哥是怎麼回事?
自己都被欺負成這樣了,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精心保養的指甲都斷了幾根呐!
這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顏麵往地上踩,分明是折辱自己呐!
弘曆哥哥是眼瞎了嗎?為什麼每每自己被富察琅嬅責罰時,他就跟瞎了聾了一樣?
青櫻對富察琅嬅怨恨極了,覺得這都是富察琅嬅的錯,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迷惑了弘曆哥哥!
可她為了維持自己人淡如菊的人設,剛剛才說了是小事,如今總不能再反口吧?
所以,青櫻氣的腦殼疼,卻又無可奈何。
隻能麵色僵硬的讓弘曆再喝口杏仁露。
弘曆漫不經心的又喝了一口,才將話題轉移到了景仁宮上。
他把張廷玉的建議告知了青櫻,問她怎麼看。
青櫻眨巴著眼睛,一副天真的模樣“皇上,臣妾自然是希望能夠讓姑母出景仁宮,好讓姑母安享晚年的。但是讓姑母禁足是先帝的旨意,且這又是國事,臣妾怎麼能插手呢?”
弘曆心裡暗暗著急,怎麼青櫻聽到這個消息,竟然絲毫沒有心動的意味?
按理來說,這時候她不應該向自己請求放景仁宮那位出來嗎?
看青櫻一副麵色淡淡,似不想沾染此事的模樣,弘曆有些頭疼了。
於是放緩了語氣,看著青櫻深情款款“青櫻,其實朕內心是希望能讓你姑母出景仁宮的。這樣一來,你也算是在宮裡有了依靠。”
“皇上~”
青櫻眼眸裡滿是感動,依偎在弘曆的懷中。
她心想著弘曆哥哥竟如此為她考慮,自己萬不能讓弘曆哥哥為難了才是。
於是便道“皇上能有這份心意,臣妾就已經歡喜不已了。但這畢竟事關重大,皇上莫要過於為難。”
弘曆聽完,隻以為青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覺得青櫻一定會把話傳入景仁宮。
這樣一來,由景仁宮那邊找人出頭,自己再假裝為難幾下,做個順水推舟,任憑皇額娘再怎麼不滿,也挑不出刺來。
弘曆心裡美滋滋,卻全然不知,青櫻和他想的背道而馳,越跑越遠。
青櫻打心眼裡覺得,自己雖然是烏拉那拉家的女兒,可更是弘曆的妻子。
儘管她是妾室,可在青櫻心裡,自己當初若不是陰差陽錯沒能選秀,早就是弘曆哥哥的妻子了,哪裡還有富察琅嬅的事?
所以,她萬不能讓弘曆哥哥為難。
讓姑母出來,豈不是讓弘曆哥哥難以和太後交差?
到時候太後責備弘曆哥哥,她於心何忍呐!
這樣一來,姑母還是不出景仁宮最好。
雖然有些對不住姑母,可這是先帝的旨意,又能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