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燕和杜子成住在三號樓，這棟樓裡基本上都是些殘疾兒童，有些甚至連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沒有。
工作人員領著林汐念上了四樓，來到403號房門外，先是敲了敲門，然後對林汐念說“小燕有些自閉，不喜歡跟人接觸，可能是因為對環境還不太熟悉，你進去後多開導她，讓她不要害怕。”
“好。”林汐念點頭應下，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杜小燕貼著牆角獨自坐在那，手緊緊抱著雙膝，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失去了父母，隻能和年幼的弟弟相依為命，關鍵她自己雙眼看不到，弟弟智力又有問題，以後的日子怕是會很難熬。
或許是聽到了關門聲，杜小燕抬起頭，用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前方，小聲問“是念姐姐嗎？”
“你知道是我？”她的眼睛真的看不到嗎？
林汐念走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目光呆滯沒有聚焦，顯然對林汐念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
果然是看不到的，那怎麼一猜就能猜對。
杜小燕笑著開口“你的腳步聲和他們的不一樣，很輕，我能分辨出來。”
都說雙目失明的人其他感官會非常靈敏，尤其是聽力。
“你很聰明。”林汐念蹲在她麵前，遞給了她一盒子糖果，以及買的盲人讀物，接過這些東西杜小燕輕輕摸索著，是自己喜歡的東西，她甜甜的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看起來很是可愛。
“謝謝念姐姐，也謝謝你當時救下我。”
“救你的人不是我。”
林汐念反駁道，就連她都是被祁縉救出來的，怎麼能擔得起杜小燕的一聲感謝呢。
可杜小燕卻格外肯定地說“你不把我背起來，他是不會救我的。”
因果關係可能是這樣，但她小小年紀未免看得太透徹了點。
“那我也隻是起到部分作用，真正把你救出來的人是他。”
“我會好好答謝他的，也會好好答謝姐姐。”
不知道為什麼，被小年紀的她說好好答謝，總感覺怪怪的，林汐念笑了笑，“不用答謝，你好好的、健康地長大就行。”
“我長不大了……”
“什麼？”
她莫名的一句話讓林汐念很不解，可杜小燕卻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選擇回避，微微搖頭，“沒什麼。”忽而，她突然又抬起眼眸，平靜而深沉地看向林汐念，問“姐姐，你相信山鬼嗎？”
這時的她好像雙眼能看到似的，竟然能準確無誤地和林汐念雙眸對視。
林汐念沒有回答她，怎麼說呢，這玩意兒確確實實存在，可對於小小年紀的她而言知道了也並不是什麼好事，她的父母因為信奉山鬼而死，她不能再步他們的後塵了。
“我不是一生下來就看不到，是媽媽為了救弟弟，用我的眼睛做了交換，山鬼拿走了我的眼睛，也拿走了弟弟的腦子。”
突然，杜小燕指著自己的腦袋，呆呆地笑了笑，“他這裡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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