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樣子像是救人嗎？”
“誰跟你說我是救人的？”
鬼醫生麵色平靜地打開箱子夾層，從裡麵取出一支筆以及一瓶墨水，轉過身漫不經心地走向林汐念，“她已經不算是活人了，被冥胎侵入，神魂都融合了大半，勉強算個，活死人。”
“那你的意思是，她沒救了嗎？”
好不容易趕到這裡，卻救不了鄒玲，這對林汐念的打擊非常大，雖然跟鄒玲沒有多深厚的感情，可她也不想看到身邊人就這樣死去。
那種留不住人的絕望，就像是當初看到林大齊屍體時的樣子，她實在接受不了。
“不全是，她的身體比較特殊，被冥胎融合的同時，她也在將對方慢慢吞噬，你看那。”
鬼醫生指了指鄒玲腹部上出現的那張小臉，“它在試圖擺脫這種吞噬，可顯然做不到。”
林汐念也詫異地看過去，發現那張凸出的小臉五官猙獰非常痛苦，與其說是在折磨鄒玲，倒不如說它更想撐破肚皮逃離出來。
它想逃……
難道真如鬼醫生所言，鄒玲也在吞噬它嗎？不敢想象這樣下去鄒玲會變成什麼樣子。
“嗚嗚鳴……”鄒玲又發出嗚鳴，繃直脖子高抬著頭，頸部青筋直冒，額頭的汗水密密麻麻。
“快救她！”
看到鄒玲這麼痛苦，林汐念急切地衝著鬼醫生大吼，然而鬼醫生卻並沒有生氣，反倒溫和的說“這要看你的選擇。”
“什麼選擇？”
“她和冥胎已經融合了大半，如果強行將冥胎分離取出，她頂多還有半年壽命，想活著那就得徹底接納冥胎，和它融為一體，可這就意味著她不再是活人，而是個不死不滅的怪物。”
“聽起來怎麼都是活著更好吧。”
“那不算是活著，她將無法停留在塵世，普通人也不能與她接觸，相處久了會被她身上的陰蝕之氣吞噬，死於非命，最終她會被時間遺忘，隻能不停地流浪，直到神魂徹底消散。”
林汐念懂鬼醫生的意思了，看似能活著，但卻要承受無邊無際的孤獨，身邊人都會慢慢離她而去，而她即便活著，也無法回到親人身邊，和死了也沒有任何分彆。
在漫長的歲月裡，無人相伴，不能停留，那樣的孤獨很難有人能承受。
這情況似乎和祁縉的情況差不多。
想到這，林汐念突然問“那是不是和不死之魂差不多？”
“差多了，都不是一個物種，她這更偏向於邪魔，無容身之所。”
帶來災禍的邪魔嗎？那確實不好抉擇。
但這個選擇權不在林汐念，而在鄒玲。
她會怎麼選呢？
林汐念轉身看向鄒玲，取出她嘴裡的毛巾，“我想你也聽到了鬼醫生說的話，怎麼選擇，全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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