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雪重子回答,宮尚角又問“家規明言,宮門執刃當為宮門生,為宮門死。
可老執刃拿宮門的生死存亡,當成取悅女人的工具,無視我們失去親人的痛苦,這家規還不算形同虛設嗎?”
雪重子被那灼灼目光刺的不敢抬頭,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可就是覺得對不起他,好像自己當初的旁觀,也是造成他錯過少主之位的原因之一。
“眼下,宮子羽正在跟老執刃鬨著要斷絕父子關係,想脫離宮門跟他夫人去臨安生活。”
“他應該走不了。”
“是啊,走不了卻還要繼續鬨,他們羽宮是不肯消停了。”
雪重子思忖再三,才開口“宮門不是一個人的宮門,後山要堅守的,也不是執刃,角公子莫要自誤!”
宮尚角聽出話裡的規勸之意,且並無責備,隻是善意的勸解,心中感慨後山之人心思實在太過單純。
“自誤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願聞其詳。”
宮尚角垂眸淺笑,像極了善於玩弄人心的權謀家,可惜雪重子不是宮遠徵,看不懂他笑意之下藏著多麼波濤洶湧的情緒。
“我成婚後,將中饋交予夫人掌管,她查驗賬本時發現了幾個貪墨作假賬的下人,遠徵弟弟見了,也讓她幫忙管理徵宮,結果查出了大問題。
醫館的賈管事,在定期銷毀製作百草萃的最重要的藥材神翎花,同時,一味外形跟神翎花高度相似的藥材靈香草從未被銷毀過。
彆以為這沒什麼,徵宮的藥材每個月消耗量大,進出采購的量也大,但卻是有定數的。
如果哪味藥材不需要,是不會輕易寫進采購單子的,隻準備少量庫存以備不時之需。
不可能出現一味藥材,既不常用,又從不銷毀的情況,更何況是能以假亂真神翎花的藥材。”
宮尚角把賈管事兒子病重,到奇跡般恢複,以及和少主要走出雲重蓮的時間一致之事,完完整整,不添加任何猜測,隻把事實和細節說給二人聽。
“若我猜的不錯,少主原本是打算用那封信要挾茗霧姬的,好讓茗霧姬幫他換掉老執刃的百草萃,可惜他沒想到茗霧姬會受不了刺激,做出毀他布局的事情來。”
雪公子咽了下口水,聲音都是抖的“雪重子,這要算篡位之罪,還是弑父啊?”
雪重子嘴巴張了又合,宮尚角看著覺得有趣,就搶了一句“弑父才能篡位,小孩子才做選擇,少主全都要。”
“那我們得阻止他啊~”
雪重子被吼的反應過來“對呀,角公子既已發現少主惡行,為何不揭穿他?”
宮尚角突然嫌棄這倆心思單純過頭的小傻子了,還是遠徵弟弟更好玩,偶爾犯傻,但不是真的傻,和自己有默契又懂得如何配合。
“我與宮喚羽針尖對麥芒,所有人都覺得我該記恨他當年奪走少主之位,雖然我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卻堵不住悠悠之口。
是以,我落下了個與宮喚羽水火不容的局麵。
其實我們之間並無囹圄,我一直專注做好自己的事,力求養活整個宮門,至於宮喚羽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可偏偏是我查出了宮喚羽要弑父,若再由我去告發他,我的下場可想而知。”
“那我去!”
“你憑什麼?憑我查到的證據?”
雪重子歪著頭,怎麼也想不明白該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