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哥哥歸期,我又不願重開醫館。
閒來無事,便讓人偷偷采買了元寶蠟燭回來,關起門來把蠟都融了,往裡頭添了點好東西,重新製成供奉之用的香燭。
隻等時機一到,就送到後山祠堂去,給那位狼子野心的少主一點顏色看看。
剛開始我想的是把宮子羽拽下來,自己當那個執刃,後來又想離開宮門,逃出這吃人血肉的牢籠。
可無論我怎麼想,都是想跟哥哥在一處的,哥哥要留,我就留,哥哥願意走,那天高海闊,我便有機會去看上一眼。
昏黃的燭火透過細密的窗幔,試與月光一爭高下。
又是一個除了等待什麼也做不了的深夜,孤獨裹挾著我,時間讓我麻木。
但是我換了個願望,向漫天神佛祈求我和哥哥一起平安喜樂,餘生順遂。
一想起宮子羽今晚又帶著雲為衫進後山了,我就氣的心口疼。
之所以留著上官淺,是覺得她又蠢又毒,能在後麵的計劃裡比雲為衫更有用。
至於既要也要,最後什麼也剩不下的雲為衫,找準時機還是殺了的好,比如借宮喚羽的手。
宮子羽是個沒腦子的,做事全憑自己高興,是個人都能算計一把,真不明白老執刃為什麼把廢物當成寶,還給配了個紅玉侍衛,我卻連個綠玉侍衛都得自己找。
好在金鱇是個機靈會辦事的,待事情明朗,讓哥哥幫我過了明路,要到我身邊來伺候。
不過我深諳哥哥教誨,明白無論順境逆境皆不可輕言放棄,所以即便閉館不出,我還是堅持繼續培育出雲重蓮,隻是這一次,我的出雲重蓮誰也不給。
正胡思亂想呢,肩膀忽然一沉。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哥哥眼底發青,麵露疲憊,一看就是長途奔襲趕回來的。
“剛回來,冬日寒涼,更深露重,遠徵怎麼坐在外麵?”
“沒什麼,就是睡不著而已。”
“我回來了!”
我心口一甜,哥哥真是的,我都多大了,還這麼膩歪,又不是小孩子,總讓哥哥陪著睡覺算什麼嘛~
徵宮沒有湯泉,卻有哥哥的房間,雖然從未真正住過,但一應物品都是全的,也就是我上次沒想起來,才給哥哥穿了我的寢衣,這次不會了。
趁他沐浴的功夫,我去拿了寢衣,敲敲門就要進去。
“哥,我給你送衣服。”
隔著屏風我隻能看到個輪廓,燭火搖曳,不過是個側影也足以讓我安心。
“放那吧。”
“行,那我回床上等你。”
關門的那一瞬,我聽見哥哥壓抑的長歎,想著哥哥可能是累了,居然忘記往浴桶裡放個舒經活絡的藥包,真是太粗心了。
待我回過神,哥哥不知何時坐到了我身後,正要動手拆我頭發上的珍珠。
“不是說在床上等我嗎?”
哥哥坐的太近了,溫熱的呼吸打在我耳廓上,癢的我心裡發慌。
哥哥眉宇似有化不開的溫柔,對視間,眸光楚楚,我竟有些心猿意馬,不由得看癡了。
“傻樣兒,還是沒長大。”
“啊?我比哥哥高了。”
“那也是小。”
“我不小!”
“你哪裡大?”
我差點被哥哥噎死,宮門隻按年齡排輩分,宮紫商是女眷,另算。
宮喚羽老大,哥哥老二,宮子羽那個討厭鬼老三,我老幺,不對!商宮還有個庶出的小崽子。
不過因為是庶出的,無人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