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到晚間還是異常悶熱,謝宴周剛剛下值,他身著一身緋色官服,係著革帶,正大步朝東院走去。
剛進書房不久,準備閉目休息,身邊的侍從鬆竹便進來行禮,道。
“小公爺,今日夫人房中的張嬤嬤過來尋您了,說是晚間下值讓您過去一趟。“
“有沒有說什麼事?”
“這個張嬤嬤沒有說。”
謝宴周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酸脹的眉眼,他母親找他有什麼事他還是知曉的,除了喊著他相看另外也沒有旁的了。
其實娶誰他並不在意,隻是現在戶部忙得不可開交,這兩年正是關鍵時刻,他實在分不出心思想這些。
他淡淡說道。“我知道了。”
鬆竹站在下首,猶豫了片刻,也不知道要不要西院那個女娘的事告知小公爺,若說以前人家有舊情,可這都兩年多沒見了也沒見小公爺問一句。
想到人家女娘到現在都沒成婚,小公爺也一直一個人,鬆竹覺得自己應該多嘴說一句。
“你有事就說。”
謝宴周的聲音不高不低,鬆竹抬眸看著身著緋色官袍的小公爺,隻覺得害怕。他連忙跪下,知曉自己不應該胡亂猜測主子的想法。
小公爺平常幾乎不發脾氣,性情平和,可是跟他久一些的人都知道,他麵上平和卻殺人無形。
“屬下,屬下想說,西院六夫人的外甥女回來了,前些時日拜訪了周夫人,周夫人還將一旁常青院藏書閣的鑰匙給了她。聽說那位女娘極為喜歡看話本,天天待在藏書樓那邊。”
謝宴周心中一動,一時竟有些怔住,不知作何回答。
……
換上常服,謝宴周朝著賀氏的遠香堂走去。他母親已經請了他好幾次,實在不好再推脫。
賀氏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想得頗多,推脫次數多了,他怕傷了母子情分。
到賀氏院中時,他母親賀氏已在門口翹首等待,聽到外頭的婆子說小公爺來了,她連忙起身迎了出來。
她笑容滿麵,隻靜靜看著謝宴周朝她走來,謝宴周年歲越大,一舉一動反倒越來越像國公爺了。
當初謝宴周剛出生不久,便出現了謝琰這個事,她氣得丟下謝宴周在府中,自己回了娘家,國公爺勸了大半年才回來。
回來後,那幾個月又忙著恢複身型以及跟國公爺修複感情。
她和國公爺少年夫妻,國公爺又是少年英才,兩人成婚幾年感情依舊如膠似漆,還得了一個麒麟兒。
真和離她是舍不得的,謝琰一事,在國公爺多番許諾和求諒解之下,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
外頭的男子,有通房妾室的一堆,國公爺隻有謝琰一個外室子,當初就算在賀家她爹娘看來,也不是什麼要緊事。
到後麵又跟著國公爺外放了一年多,等她回來時,謝宴周已經三歲了,跟她的關係明顯疏遠了許多。
謝宴周自小又是懂事又穩重的性子,小小年歲便如一個小大人一般,雖知禮卻也不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