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刑部的大牢帶著幾分陰冷森然之氣,裡頭時不時傳來哀嚎、打罵聲,謝琰以往偶爾會來這邊,所以對這邊算是熟悉。
他是被渴醒的,醒來時身旁空無一人,身上是難以忍受的痛楚,連動一下都困難。尤其是雙腿,一陣一陣的劇痛讓他忍不住死命的咬住了牙,卻還是疼得牙都跟著打顫。
一旁的簡陋的木桌上放著一個水壺,謝琰估計了一下距離,發現自己根本拿不到。
他張開口想喊人,但是聲音如破鑼一般,沙啞,艱澀,即使拚儘全力喊,也隻能發出那種人附在耳畔才能聽到的聲音。
外頭偶爾有哀嚎聲傳來,除此之外,獄房死寂一片,片刻之後他便知曉自己隻能等獄卒過來。
他轉動眼珠,四處看了看,牢房狹小,四周陰暗,一旁放著一副破舊的桌椅。桌上擺著一個黑乎乎的水壺,想來桌椅還是刑部看在他是鎮府司的麵子上特意安排的。
空氣中還有濃重的血腥味和腥臊味以及發黴的味道。唯一的好處便是還有一絲光線從外頭透了進來。
直到等到午間有人來送飯時,他才沙啞著開了口。
“勞駕,幫我倒杯水。”
那送飯的小獄卒顯然也沒想到他會醒來,根本沒聽到他說什麼。
謝琰平日對於他們而言,是頂天的大人物。雖說偶爾刑部這邊也會關押一些朝廷大員,可錦衣衛對於刑部而言,總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謝琰,比起高不可攀且年齡大的刑部尚書,他多帶了一絲神秘性,加上年紀輕輕,手握重權,很難不讓他們這些年輕獄卒心中向往。
送飯的獄卒年齡較小,見他醒來,麵上都帶著一絲激動。
“謝大人,卑職馬上就通知陸大人。前兩日陸大人和我們說了,您醒了以後讓我們去通知他。”
說完那獄卒不待他說什麼,便跑遠了。
等陸大人來時,就見謝琰趴在牢房單薄的床上,一旁是烏黑發硬的被褥。
他臉上帶著血汙,頭發散亂,衣裳上是乾透的血跡。明明昨晚還命人給他擦洗身子,敷了藥,換了衣裳,才不過一天的功夫。
想到前幾日還英姿勃勃的青年此刻這樣狼狽,他眼中有一絲不落忍。
“謝大人,你終於醒了,你這都昏迷兩天了。”
“陸大人,勞駕給我拿杯水。”
他聲音沙啞,陸大人都有些聽不清,還是自己猜測的,連忙招呼獄卒給他送水過去。
見他喝了水,陸大人便讓獄卒出去,又將這幾日的事情如數告知於他。
“謝大人,昨日一早,宮中傳來消息,說玉貴妃薨逝了。您兄長派人送了藥過來,我也讓人給你敷上了,隻不過官家一直未說什麼,我這邊也不好做彆的。”
謝琰旁的沒注意到,隻是聽到楚玉沒了時,他心中格外驚慌。他急迫的將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發現這次確實不簡單。
本來打傷鄭硯青一事隻要鄭硯青不死,那便不算嚴重。
可是他昏迷兩日還在大牢,而且是謝宴周送過來的藥。按理來說,除非到了緊急關頭,不然謝宴周不會來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