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踏進了他的書房,兩人隔著的距離不遠不近,
謝宴周坐在書案前,正低頭擦拭手中的長劍,燭光讓他的輪廓溫柔了許多。外頭的雨水淅淅瀝瀝,屋內燭火昏黃,檀香慢慢溢出,溫暖靜謐。跟外頭完全是兩個世界。
沉寂了半晌,見他並未抬眸,她有些著急。
“小公爺。”
玉珠走近了幾步,直接便跪了下來。
謝宴周這才抬眸看著她,外頭正下著雨,聽說她還被六夫人軟禁了起來,結果還是想辦法逃出來。雖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但身形卻比半月前消瘦了許多,看來她是真的心中在為謝琰著急。
“什麼事,讓你這樣晚過來找我?”
謝宴周的聲音很冷,這讓玉珠麵上的血色霎時褪個乾淨。她不安的盯著地麵,不敢看他。她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是她僭越了。
若是以往,她肯定又要急忙求饒,不敢再放肆,可是想到謝琰,她便覺得自己即使豁出命去,也要想想法子,即使她的命根本不頂用。
她看向謝宴周,直直的對上他銳利冰冷的眸子。
見她雙眸含淚,麵色蒼白,連帶著眼皮微微紅腫,整個人哭得梨花帶雨。裙角處還帶著外頭的水漬,似被外頭雨水打亂的花朵。
謝宴周隻覺得怒火滔天,她為了謝琰不顧自己清白、不顧自己名聲。若是今日坐這個位置的是旁人,她是不是也會這樣深夜冒險跑過來。
若是求他沒用,她是不是還要靠著美貌去求旁的男子。她為何對謝琰有這樣的情意,明明他們這幾年根本沒見過幾次。
“你這麼晚過來做什麼?”他重複道。
玉珠並沒有注意到謝宴周語氣中的怒火,他聲音一如往常平靜,卻咬字更加清晰。
“小公爺,求求您救救謝琰吧!”
“謝琰是我的親弟弟,你怎知我不會救,需要你來求?”
謝宴周毫不留情的話語砸在她身上,可是她卻不敢信。
若是真的救,那上次謝琰受了傷怎麼沒人管?若是救,怎麼府中人人都說謝琰活不成?若是救,怎麼到現在半點消息都沒有?
她跪爬了過去,淚水掉個不停,抬眸看著謝宴周。
“小公爺,你救救他吧!那日他打傷鄭硯青,是因為鄭硯青輕薄我。他已經輕薄我好幾次了,那次若不是謝琰,我就真的躲不過了。”
“小公爺,你將我供出去換他回來吧!求求你了。”
謝宴周滿腔的怒火在她說出這句話時,好似被外頭冰涼的雨水澆個透徹,突然一下子就滅了。
她和鄭硯青一共都沒見過幾次,卻遭到那人的再三輕薄。有兩次甚至還是他親自帶著她出去的。
他將劍丟在一旁,隨即俯身,將她抱在身上。
玉珠不明白謝宴周為何要抱她,顯然謝宴周的動作讓她誤會了,還未等他出聲,她焦急的摟住了他的脖頸。
她急得柔聲哭求道。
“小公爺,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求求你救救他吧!”
外頭轟隆隆的雷雨聲中,看著眼前似嬌花般的人,謝宴周突然就不想再解釋了。他抱起她,一步一步往裡頭的塌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