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珠所預料,賀氏是謝宴周的母親,跟她一個沒太多感情的所謂的未婚妻相比,孰重孰輕,她自然也知道。
但是謝宴周這種家族出身的男子,家族觀念尤其嚴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比誰都明白,所以他決不願自己後院出亂子。有些事情她相信他會去解決,隻不過世間的事,有時沒那麼簡單,所以她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賀氏態度迅速軟了下來,她心中忐忑,勉強穩住心神,麵上也有了一絲愁容。
她心中實在擔憂,她這嫁進來三十年,都沒聽過這樣傷人的話,更何況是從平日最聽話的兒子口中說出。不過她還是堅信,血濃於水,她兒子不會輕易放棄她。
這件事她就讓他一下,反正那女子已經嫁了。
她順勢拉住謝宴周的手臂,兩道淚便跟著落了下來。
“我兒,母親真的知道錯了,母親從沒有過害你的想法。從你呱呱墜地到如今二十多載,母親一直心中是最愛你,最疼你的,這個難道你不知嗎!。”
“這次的事母親也說了,是我的錯,是我糊塗。你知道母親愛麵子,所以林嬤嬤一說,母親腦子就一熱。兒啊!你得信你母親啊!”
如林嬤嬤所料,賀氏順手就將她推了出來,也算是給謝宴周一個緩和台階下。她跪著身子抖得跟篩子一樣,恨的牙癢癢也不敢吱聲。
人家母子哪有什麼隔夜仇,她又不是不知道賀氏麵甜心苦,慣會裝腔作勢,是她昏了頭。
現在這好歹留了一條命,到時她說幾句軟話,可能賀氏還能再補償點銀錢。現在喊冤,到時賀氏氣得直接將她發賣了。
隻是可惜這個肥差,這潑天富貴的侯府,她待不了了。林嬤嬤又氣又怨,還不敢吱聲,隻感覺自己一下子氣得頭暈眼花,眼冒金星,隻想順勢躺在地上。
謝宴周垂著眸子,不願再多說什麼,這件事確實應該告一段落。他該說的已經說了,若是他母親再犯糊塗,那便隻能去請祖母了。
他心中歎了口氣,才對著賀氏說道。
“母親,既是林婆子誤導您的,國公府林婆子也不用待了,送去莊子上乾活吧!不然這每日隻知嚼舌根,擾的家宅難寧,還連帶著壞了您的名聲。”
“今日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您往後彆再犯糊塗就行,您也知道祖母最容不下府中這樣烏煙瘴氣。”
賀氏還想說什麼,林嬤嬤是她用慣了的,這突然走了她哪裡能習慣。
可看到謝宴周的眼神,又憋了回去。她真的怕老夫人,國公府日子還是好過的,東院這麼大的地方,她銀錢也不缺。回去了還得跟小輩爭院子,銀錢也不知有沒有。
年輕時她不通俗物,國公爺當初送首飾時,她還嫌俗氣,後麵又喜歡上了這些。她這屋子裡的東西,隨便一件東西都是普通人家幾輩子都掙不來的。
見賀氏不再反駁,謝宴周接著說道。
“這些日子您就稱病吧!等我成婚後您再出院子。到時兒子會和賓客提前說的,兒子不想您再鬨什麼幺蛾子,也盼您能理解我的苦心。”
“啊!”
賀氏有一秒呆愣,什麼成婚,他兒子難道才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又尋到了另外鐘意的女娘。這可不行,這次好不容易搞砸了,她得讓她兒子娶一個聽她話的才好。
“兒啊!婚姻大事不可兒戲,母親給你掌掌眼。”
“徐氏外甥女趙玉珠,你見過的。她為人知書達禮秀外慧中,是國公府長媳的不二人選。她今日還跟祖母一塊吃齋念佛,格外孝順長輩。這不是前些日子早就和您講過,您也答應的嗎!”
賀氏一下子懵了,外頭的人不是說事成了,那她兒子還娶那人來乾嘛!瞬間她便明白過來,人也跟著差點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