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季常直接招呼沐長生離去，按照乾昆指的方向去往齊家。
去往齊家的路上，沐長生深感不安地問道:“師兄要如何處理那些齊家人?”
沐長生一想起季常剛剛說的那句按老規矩處理，便預感十分不安。
而季常這次沒有再為沐長生答疑解惑，反而神秘一笑地說道:“嘿嘿，等會你就知道了。”
很快，沐長生二人趕到齊家。
可在沐長生的眼中，這裡與其說是一個家族勢力，還不如說是一個人口聚集的小鎮。
從居民建築，到建築格局，以及部分在田間勞作的低境修士，這裡與沐長生出身的青柳鎮幾乎沒有任何區彆。
不過這些季常根本都不在乎，隻見他傲然立於空中，高聲喊道:“齊家主事之人何在？”
下方的齊家小鎮立即有人回應說道:“小老兒齊免見過兩位道友。”
說著，隻見一位身形佝僂的老者緩步踏空而來，從其周身的靈力波動來看，他是一位元嬰境修士，可是從狀態來看，這位元嬰境修士早已到了風燭殘年的地步了。
季常見狀，連動手的興致都沒有了，隨口說道:“你們缺了一萬中品靈石，按老規矩，找一名金丹境修士來，抵了那一萬中品靈石。”
齊免一聽就知道季常所來為何了，當即訴苦說道:“兩位大人見諒，我們齊家早已人才凋零，為了支付每隔十年一次的供奉，個個不敢使用靈石修煉，這麼多年來，早已沒有金丹境修士誕生了，懇請兩位大人能夠寬限一年，一年之後等靈穀成熟了，一定還上那一萬中品靈石。”
“一年，為了你那點靈石，還要我在這等上你一年不成?”季常不滿地說道:“沒有金丹境修士，那就找五個築基境修士，要是再沒有築基境修士，煉氣境修士總該有了吧，二十五個煉氣境修士也能抵一萬中品靈石。”
齊免聞言，倒頭就拜，苦苦哀求道:“求大人給我們齊家一條生路吧，這麼多年來，那些被你們帶走的族人，從來都沒有回來過。”
季常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說道:“哼，彆給我賣慘，惹急了我，我就拿你去抵那一萬中品靈石的賬。”
“季師兄，何必如此。”沐長生此時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那一萬中品靈石，我墊了。”
沐長生雖然不知道季常索要築基、煉氣修士具體要做什麼，但他大概也能猜到，而且他實在是忍受不了那樣的做法。
“哦。”季常轉過頭來，收起了臉上的傲慢與不耐煩，詭異地笑道:“我等師弟這句話可是等很久了。”
沐長生眉頭緊鎖，深感不妙地問道:“師兄此言何意?”
季常繼續笑道:“師弟就沒想過，為何你第一次出任務，就遇上了這種事情?”
沐長生心頭一跳，他之所以會遇上這件事，是因為聽從了高崇的命令，前來執行任務，那季常的言外之意豈不是說，這些都是高崇安排的?
季常看著沐長生的表情變化，異常興奮地說道:“對對對，就是這副見鬼一般的表情，我當年第一次執行任務之時，和你的表情一定一模一樣。”
緊接著，季常又一臉懷念地說道:“我記得我剛入宗門之時，和你一樣的心懷理想與抱負，追求什麼狗屁的公平與正義，現在想來實在是太可笑了。你知道嗎，我陪你演了這麼久的戲，就是為了這一刻，這一路上我都在想，你知道真相後的表情會是什麼模樣，太令人期待了。”
沐長生麵色難看至極，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季常張開雙手，仿佛是在擁抱天地，閉上眼睛一臉享受地說道:“我要告訴你靈山宗的真相，那也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而後，季常睜開雙眼，異常興奮地說道:“你知道嗎？你現在麵臨的是我們靈山宗的入門儀式，每個初入靈山宗的弟子，第一次執行任務都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要殺一個人，然後你還要把那個人煉成一顆血丹吃下。”
“宗門這樣做，是要讓你真正了解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你不殺人，就會被彆人殺掉。宗門對外的宗旨是師法天地、匡扶天下，可對內的宗旨卻是:天道無情，欲屠惡魔，必先身化惡魔。隻有你比那些惡人更惡，才有可能比那些惡人更強，才能去匡扶天下。”
沐長生此時已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他隻覺得遍體生寒，這才是真正的靈山宗嗎？這就是所謂的正道領袖?
沐長生甚至還想到了魔憐月，魔憐月肯定知道這些真相，但卻沒有告訴他，顯然是用心險惡、其心可誅！
沐長生此刻隻覺得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都給欺騙了，他想逃離此地，但是僅剩的理智告訴他，季常就是靈山宗派來監視自己的，以對方元嬰巔峰的修為，他幾乎毫無勝算。
季常感覺沐長生的表情有趣極了，瘋狂地大笑道:“就是這副表情，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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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長生麵沉如水，提問道:“如果我不願意執行這個任務，宗門會怎麼處罰我?”
“處罰?”季常嘲諷地笑道:“你想多了，我這麼跟你說吧，兩年前我就曾帶過一個新入門的師弟，那個師弟可比你正義與剛烈多了，說什麼也不願意‘吃人’，然後我就把他煉成血丹吃了。”
說著，季常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你知道嗎？至尊元嬰煉出來的血丹，可是特彆補的。”
說罷，季常的目光死死盯著沐長生，猶如一頭隨時會擇人而噬的野獸，仿佛隻要沐長生敢說一個“不”字，他就會立即撲殺上來。
沐長生讀懂了季常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
吃人還是被吃，這道題似乎並不難選，可這個選擇正在瘋狂地拷問著沐長生的內心，讓他極為煎熬。
季常並沒有給予沐長生太多思考時間，隻見他伸出手掌輕輕擺弄，手指間上有靈光乍現，一副隨時都會動手的模樣，詢問說道:“沐師弟還沒想好嗎？我看眼前這個老元嬰就很不錯嘛，雖然老是老了點，但畢竟也是個元嬰修士，還是很補的。”
老元嬰齊免聞言，一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惶恐表情，空中下跪求饒:“懇求兩位靈山宗的公子饒過老朽一條殘命，老朽願意獻上五個築基修士。”
老元嬰為了保命最後還是甘願獻上五個築基修士，這一刻，人性的醜惡被演繹到了極致，而沐長生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季師兄，師弟願遵從宗門之命。”沐長生對著季常恭敬地抱拳說道。
“唉，師弟你這骨氣不夠硬啊。”季常有些失望地搖頭，似乎是在為自己吃不到沐長生而遺憾。
而後，季常收起指尖擺弄的術法，興致缺缺地說道:“那師弟就隨意吧，方圓百裡之內，你想吃誰就吃誰，若是吃得起興了，多吃幾個也無妨，宗門會給你兜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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