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爭_奇物異誌_思兔 

相爭(2 / 2)

祈禱聲裡,巴衛屹立在地的身影開始變得越發膨脹,他頭頂光禿禿的表麵開始扭曲著生出了犄角。

一層層凸起的鱗片附著於他的體表,他手上握著的短柄真正意義上變成了一枚足以匹配他身形的長槍,他足下四蹄踩著的地麵凝結成了冰川。

無數多潛藏於淤泥下的惡意被凍結,而他所行的每一處都如履平地。

原本那朝他襲來的幽影當即止住去勢,一座座石門後被黑線纏繞著的神將紛紛睜開雙眼,那猩紅的光照亮每一處漆黑的宮殿。

巴衛行走在空中,母河賜予他行走的權利,那麼所有他想要到達的地方都會自主的行成道路。

躲藏在陰影裡的家夥,雙手抱住自己的臉孔,她手掌上流出的鮮血滴落於地麵,嗤拉聲裡,鮮紅的血變成了泥漿,最終化作漆黑色的火飛回到女人臉上。

她早已將靈魂奉獻給了聖主,此刻,她喚醒著被封印在神印裡的惡魔,那是真正足以毀滅一切的恐怖力量。

宮殿內,一位位半昏迷半瘋癲的神將走出,他們身上的金甲斑駁著倒映出天空上那洶湧而來的恐怖巨獸,無所畏忌的揮舞起手中的兵器。

那仿佛鐵甲洪流般的恐怖怪物如同砍瓜切菜般在無數被絲線操縱下的神將中來回奔走。

一座宮樓撞塌,漆黑的幽影凝聚成黑色的翅膀,而露出原本模樣的那位魔人女性,頭頂上的兩根黑色尖角猩紅如血。

她的身形變得和巴衛一樣巨大,似乎隻有這樣才足以匹配這場對決。

“吾乃大地母河的侍從,巴衛!”

渾身上下,血脈噴張的半人馬怪物口中吐著白色蒸汽,那滾燙的氣流從口腔深處噴出,一經出口便化作高熱的火風向著四周散發出激蕩的熱浪。

而伸展著翅膀,翱翔於半空中,手裡握著一柄寬闊巨劍的魔女則微微低了下腦袋,她垂著的眼簾看向巴衛的眼睛裡沒有一點神采,仿佛灰黑色的石像,她口中誦念道“光明聖國,烏雅”

隨即,兩位侍奉於各自神靈的侍從,彼此激烈著碰撞在了一起。

封塵之地外。

流蘇化身的神袛高高抬起一隻手臂,祂的一根手指觸碰著天空,而隨即,黑夜開始降臨。

古老年代裡,光明與黑暗分彆是由兩位原始神靈掌管,其中白鳥化身為太陽,而從深淵裡飛出的紅鳥則象征著驅散光明帶來黑暗。

我喉嚨一緊,隨即發出一聲長嘯!

周圍的一切都變作一場迅猛的風暴,我位於風暴的正中間,感受著來自身軀上那尊妖族凶神的赫赫凶曆。

如果流蘇身上流淌著的神血是來自深淵那一係的,那麼妖族體內的應該是蠻荒之中,大地上誕生出的各色奇妙事物。

颶風中,那頭象征著風暴核心的猛虎張開了祂的羽翼,風神的權柄正如鐮刀般肆掠大地。

那雙蔚藍眼眸中央,流蘇的視線開始下移,風暴抵抗著狂躁的嗚咽,一座由濃鬱黑暗包裹著的領地開始降臨。

死亡的灰霾如不斷加快的流水,正極速落至地麵。

昔年,在深淵底部,冥神將自己的部分權柄移交給了黑暗,其中,包含有真正衰落意味的死亡。

那些包裹住我身體的風暴正在一點點的潰敗,在風神這個領地下,死亡肆無忌憚的進行著收割。地麵下的細小生靈被連根拔起,在風中被分割成了一片片細碎的灰霾。

即便是狂風也不可避免的要走向終結。

女人替我討要的這尊軀體終究也隻是有資格去進行挑戰,而麵對一尊真正意義上的遠古意誌未免還是有些不夠看。

隨著我麵前那幾根晶瑩的胡須開始安靜的停留在表麵,一種深沉的被壓抑在極端環境裡的灰白光暈似逆風中前行的螞蟻,艱難的為我撐起一道脆弱的壁壘。

站在黑暗裡的流蘇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神性的光輝,祂如黑夜裡唯一長明的燈火,信奉者自可得到光明。

然而,就是這樣一尊屹立的雕像般的身影,祂的臉上,那流淌著漆黑血液的眼眸突的睜開,就仿佛從油汙中漂浮上來的一塊石頭。

灰朦蒙的霧氣在祂麵前被無情的驅散,數不清的幽暗爪牙似從地下深處裡爬起來的怪物,它們濃罩著,聚集在那隻白色老虎的周圍。

無形的牆壁被撕扯著破碎,從祂口中迸發出一個莫名恐怖的詞組,那是深淵之子訴說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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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羽翼破碎。

一根根潔白的毛發從那遮天蔽日的翅膀上剝落,昔日無惡不作的大自在凶神如今在我的掌控下落得個拔毛鳳凰的可悲待遇。

數不儘的幽暗身影前卜後繼般跟在我的身後,它們的手或許已經不能算是手了,那是惡心的粘液,尖利的爪牙,是枷鎖也是想要撕扯一切的憎恨。

我與流蘇之間存在著的距離因為被黑暗籠罩,所以失去參照的我並不能很好的得出。

祂的話語落在我的身上,便化作灰白色的光,逐漸將我體內的一切生命力量都帶走。

無可阻擋的死亡,真正意義上剝奪生命的權利。

我眼眸裡深邃的目光注視著祂,我的身軀漸漸化作一塊雕像,向前狂奔的手掌在即將觸碰到祂的瞬間停滯了下來。

流蘇眼中,再沒有了自己,祂徹底墮入黑暗,成為一場陰謀的犧牲品。

也許,一心確實是最完美的載體,他擁有無止境的欲望,擁有彆人難以想象的執念,他驕傲,他自負,他認為沒有人能比得上自己,哪怕那是一尊真正的神。

可惜的是,一心最終還是死了,而作為他替代品的流蘇,想必真的很信任那個自稱黑蓮的家夥吧。

湛藍色的瞳孔在最後一刻猛地跳動了下。隨即有黑色的絲線從我身上開始纏繞並迸發出衰敗的氣息。

流蘇兩隻睜大的眼眸,那如琉璃燈展斑駁的漆黑瞳孔裡映照著黑暗中的自己。

祂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多少歲月裡,旁觀了無數多變故,其中,有風雨雷電有歲月更替,有天空降下的寒冬大雪,也有來自地下炎熱的潮汐熱焰。

那雙眼睛背後的擁有者早已離開了這個世界,而隻有祂作為永恒不變的替代,隻默默記錄,無法逃脫。

“就叫你鏡花水月好了”在觸碰祂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一股來自千百萬億年以前的風呼嘯著駛進我的心裡。

擁有祂便是擁有了複刻世間一切的權利,隻是,終究會如夢幻泡影般轟然崩塌。

死亡已無法被繼續執行,象征著深淵的黑暗開始瓦解。流蘇那抹被壓抑著的自我意誌有了些許輕微的脫離。

我身上的灰白開始有所好轉,妖神的強大生命力正源源不斷的幫我恢複,可這依然需要時間。

麵前的漆黑神像張開祂的嘴唇,卻不是發出讓人瘋魔的呼喚,而是流蘇曾作為人的正常語調,他說“你是曦神娘娘座下那位?”

見他沒說曦神而是稱呼的曦神娘娘,想必此時回答我的是流蘇本人了。

“是我。”因為嗓子還沒恢複到,所以我隻能傳達神念過去。

他臉上神情有些茫然,顯然即便是現在,他也在努力抗衡著那位古神的意誌。

“她對我做的那些我也無力去追繳了,隻是眼下,黑蓮要將整個人間都當做祭品,讓黑暗中的厄難之神複蘇…你,一定要阻止…阻止我!”他的意識斷斷續續,而顯然,那好不容易壓製下去的神性又開始侵蝕著他的本我意識。

“你現在收集到了哪些權利?”我抓緊時間問道。

流蘇的眼睛裡流淌出的黑色血液逐漸開始加快,這表示他將逐漸失去主導,再次淪為邪神的軀殼。

“瘋狂…死寂”他陷入了沉默,四周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躁動又開始了。

我能感覺到祂正在重新複蘇,一顆顆深紅的眼睛從他腳邊的泥濘中浮現。

深吸了口氣,感覺差不多恢複了點,我一拳砸在旁邊的空間上。

蕭瑟的風席卷了那麵透明牆壁內的一切晦暗。

紅白相間的蛟龍渾身浴血,他身後五位形態各異的魔人正在追趕,而隨著一股狂風卷過,大鯉哧溜一聲鑽出那片深暗空間。

“拿到沒?”我朝裡麵大聲喊著。

入目間,破碎的樓屋,瓦肆凋敝,兩頭洶湧巨獸般的身軀將一切靠近他們的事物都碾碎殆儘。

手握著一枚漆黑銅錘的巴衛衝過一麵高高豎起的牆壁,他身子如同蠻牛般撞在那那高牆上,巨大的衝擊將四周尚在空中飄蕩著的天兵給吹散。

在他身後,頭長兩隻犄角的魔女烏雅手中巨劍如流星撞開,而就在巴衛準備回身予以一記重擊時,呼嘯而過的狂風席卷著一切將烏雅的身軀絞爛。

白色的羽毛似利刃般將她的身軀釘在一座筆挺的高樓上。

白虎撲哧著羽翼,巴衛的肩頭被巨大的虎掌抓住,而隨著一聲爆炸般的轟鳴,原地,驟然刮起的大風肆掠著將周圍一切追擊者都掀飛。

高空之上,擁有風神羽翼的我駕馭著狂風。西極天的那片沙漠很快就落到極遙遠的儘頭。

巴衛身子萎靡成了一團,我看他頭破血流的樣子忍不住有點好笑,於是問“那女人下手這麼狠?”

巴衛哼哼著,不知是沒力氣還是怎麼,我將他手裡握著的那柄鐵錘拿起,感受著上麵蘊藏的邪異力量,末了,笑了笑道“還真是件不得了的神兵利器。”

身旁縮在我耳朵裡的大鯉委屈巴巴的擱那叫喚著,剛開始減去,看到它被五人圍毆,確實是有點心疼。

“不氣不氣,等下次,我再來的時候,非給他們老窩都掀咯!”

遁光飛向極遠處,那裡,黑暗也來不及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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