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聞言隻得乾笑兩句,他沒多說什麼,扯了兩句便拉著孩子離開,留下一臉不知所措的老板在原地。
“接下來,咱還去找木匠鋪嗎?”孩子拎著板凳,抬頭問道。
福生笑著解釋說“出門在外,器具肯定是要預備齊全,而常用的符籙等,需得到道教所或道觀裡才能買到,當然,也可以自己去做。”
“但,這樣一來,就得需要用到一些東西,像是朱砂,黃紙,供香等太過於引人耳目,倘若是隻買些器材來,便省去一大樁麻煩事,這裡,墨鬥就很有代表性,其不但可以驅邪避凶,還能輔助進行布陣,實在是方便。次之一些的類似魯班尺之類,也能達到相應的功效。”
做出了解釋,孩子也不再多問,二人走在路上,不多時便看到周圍有一隊隊衣著統一的官兵從路過,小跑著趕往城東。
孩子看到這一幕,遲疑了下當即喜道“師傅,是不是他們找到魚餌了?”
福生也有所聯想,他當即抱起孩子,遠遠跟在那些人的後麵。
…
安心等待著太陽落山的鬆鴉,望了眼立在前方木柱旁,腳踩光明與黑暗分割線上的烏鵲。
對於這位同僚,他其實一直都有些微詞,不光光從對方展露出來的一些無知舉措。當然,清楚這種對待人類的自大是大部分妖族的通病,而諷刺的是,在這些看不起低賤人類的家夥眼中,很多高位者卻生前或死後都與人族這個龐大種族所誕生的社會有著極為密切的聯係。
哪怕隻是最微不足道的凡人,聚集起來的往往都會有著不小的一股力量。
所以,鬆鴉在心中想的是,如果能更深入的了解這個種族,或許能借用這個族群的手,將自身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他其實挺遺憾的,在長達幾百數千年的時光中,自己效忠的地府一直遊離在世間的公理之外,很多時候,哪怕他看見了機會,也沒辦法出麵乾預。
相比較而言,他覺得位於版圖西北處,那位隱沒於幕後的強大妖王,應該是最能理解他的。如果有機會的話,鬆鴉並不介意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效忠對象。
隨著太陽漸漸下落,大地開始被無限的黃昏所籠罩,而黑暗的陰影步步緊逼中,也預示著詛咒即將生效。
憑借自身對待施展的咒術上的感知,鬆鴉很清楚的明白,對方還未解除自己通過毛發這一媒介施加在他身上的影響。
烏鵲抬眼看了下時間,他估算著,從圍捕開始到對方借用水路逃竄可能出現的地方,在那裡,都已經提前安排了稽查司的人守著。
這幫被豢養的家夥,嚴格來說不能算是單純的武林好手,因為稽查司時常會碰到一些鬼神妖怪類的事件,各自懂的不少,也準備了一些便易的法術符籙。一群有備而來的稽查司官兵,在麵對妖怪之流完全不亞於一群有著豐厚底子的正統道門弟子。
在加上擺脫這些家夥所需得時間,不出意外的話,烏鵲他們已經快要等到那家夥冒頭。
傍晚時分,岸邊不少忙碌完的駐足欣賞。
這些人大多都是些老人,岸邊垂釣成了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早年忍著饑荒苦難,來到城裡打工,而後為了後輩開始不辭辛勞,等把孩子們都培養大了,自己也就老了。剩下的時光裡,坐在曾經沒空看一眼的河道旁,慢慢等待著生命中那個最重要的時刻到來。
鬆鴉默默注視著這些老邁的生命,在他漫長的歲月裡,見過太多如這些垂釣者般,不複青春的凡人。
“周而複始的生活,果然也不會想到什麼長生不長生的。”
鬆鴉如此唏噓道,烏鵲這時罕見的開口了。
“我們難道不也是在日複一日的工作。”
對於印象中一般不會參與這類話題的烏鵲的回應,鬆鴉並沒有特彆的訝異,在思索著對方話語裡的邏輯性後,他反駁道“我們是在做有意義的事情,無論是先前為了世間的公理還是現在為了地府的存亡。我們始終都有一個明確的大義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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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鵲似乎懶得在這種問題上爭辯,他隻是冷眼望向外麵,看得出他並不討厭陽光,隻是更喜歡將身體藏在黑暗中。
對於,同伴展現出來的異常,鬆鴉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他吐不出也說不清,隻臉龐微微抽動了下,繼而陷入了無儘的沉默。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當那片河水終於起了一絲異樣時,周圍垂釣的老者才突然訝異,繼而紛紛站了起來似乎想要看清河裡的到底是什麼。
“呼!他媽的,終於讓老子遊出來了!”
河水裡,一個渾身濕透的家夥遊到河邊,他渾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上岸後第一時間就翻過柵欄直接跑到街道上,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下朝著某處跑去。
巷子內,正注視著這一切的烏鵲二人,也悄然跟在後麵。
等到那濕漉漉的家夥跑到一條無人的巷子裡時,姍姍來遲的烏鵲二人已經一人上了屋頂,一人堵在後頭顯然是為了預備他走丟。
不過,特意選在此處的那個男人正喘著粗氣站在巷子中央,他背對著身後的烏鵲,偏著腦袋,用被水草遮蓋的頭發下的琥珀色瞳孔,冰冷注視起身後的他。
沿著痕跡一路尾隨至這間巷子,烏鵲黑色的衣帶隨風飄動,繼而在他站到巷口看見那個家夥沒再逃之後,烏鵲很小心點四下看了看,繼而將身上風衣扯下,往上一拋,黑色的風衣如同一張幕布,將四周籠罩起來,如同一麵漆黑的牆壁。
“你好啊!”
從屋頂落下來的鬆鴉,則正好落在那人前進的方向上,這位戴道冠,披道袍的儒雅男人雙手交握朝前略施一禮。
被二人夾在中間的家夥似乎很是疲倦,他不停的喘著粗氣,身上的水分卻一點沒少的如同雨幕在往下下著。
鬆鴉上下打量起對方來,在他身上,沒感覺到有奇怪的波動,似乎眼前之人隻是個會武功的怪人,但,常年處理各類奇怪案件的他,深知,一個怪人是沒辦法輕易從那麼多的追捕者中逃離的。
“你是叫張三對嗎?從卷宗上來看,你確實平平無奇沒什麼好說的,但現在看來,你可能不像記載的那樣普通。如果,你現在不想說話,那我也可以稍後在問,當然,你願意配合那就更好了。”
鬆鴉依舊秉承著一貫的禮儀風度。而回應他的,隻有吐在地上的一口痰以及迎麵揮來的那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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