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襄和濮陽懿被分開之後,各自的模樣狼狽不堪。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
茵茵的草尖上被一口血沫覆蓋,兩人各自垂著頭,任由發絲散亂也不敢看著來人。兩人沒有分出勝負,大氣不敢呼。
唐雲意作為“始作俑”者,他想走,但是他能走?藥效沒過,草坪上躺的一群人可不就是一堆“屍體”?
張青簷氣得呼吸都翹起來了。他走向唐雲意,像一座山壓過來,唐雲意壓力巨大,忍不住縮起脖子,準備接受唾沫般的訓斥。
“唐雲意”
“院長,他們沒事,就是暈過去了而已”
張青簷逡巡了他一遍,倒也沒有在外人麵前為難他。唐雲意隻能跟他回到墨閣。
墨閣上的風景他已經領略過,此刻,他無心駐停觀看。張院長隻要對上麵的人說個不字,他的畢業遙遙無期,前途儘毀。他大了拍拍屁股走人,但是不能不顧雲傾的前途。
裴竹宜匆匆趕來,與唐雲意一同接受訓導。按他的話來說,院長將唐雲意交給他,而他沒有把人約束好,理應同罰。
張青簷已經了解事情緣由,多說無益,揮揮手,讓人送他們上思過閣反思。
天已經黑,唐雲意跟著前頭打著火把的一人一路攀爬,一邊回頭與裴竹宜嘮嗑,“師兄,院長為啥不罰我?”,故意挑起龍騰院和虎躍館的事端,雙方“殺”得不可開交。趙世襄和濮陽懿,兩人應該傷得不輕。估計現在在一邊包紮傷口,一邊對他咬牙切齒。
“師兄,院長是不是覺得我救不了?”
裴竹宜跟在唐雲意身後,步伐緊隨。白皙如玉的麵龐因攀爬而像喝酒了一樣陀紅。
裴竹宜沒有應他,直到兩人被關進了思過閣。裡頭烏黑,風在四周瘋狂呼嘯,裴竹宜點了油燈,裡麵的格局變得清晰起來。
思過閣是一間石室,不大不小,裡麵的陳設皆是石頭雕刻而成,石桌石凳石床,還有一排排石櫃,上麵擺放書籍,筆墨紙硯。
唐雲意累極了,每一次開展線上聊天結束後,他覺得身體莫名的疲乏。
“院長不會懲罰你的”
裴竹意坐在石桌邊,將隨身攜帶的水囊瓶塞打開,飲了一口。他這個飲水的動作溫文儒雅,行雲流水,沒有刻意,而是天生,讓人移不開眼睛。
唐雲意強撐承重的眼皮,坐起來,“為何?”
“是長公主讓你來?”
“你怎麼知道?”
“長公主是青鹿學院的常客……”,昏暗的燈光打在裴竹宜略微遲疑的表情上,他一般身體在半明半暗之中,“就算你惹禍了。院長也不會處罰你,你來的目的根本不是反思,而是查案”
唐雲意震驚,清醒了不少,“青鹿學院出現命案了嘛?”
裴竹宜搖頭。唐雲意能感覺裴竹宜在看他。
“我不知道,隻是覺得有點蹊蹺而已。你雖然傷人了,以你的身份,以你的聲名,隨便找個由頭把你放了,輕而易舉。但是你卻來了青鹿學院”
“師兄,你該不會以為我出現在哪,哪就有案件?”
“拭目以待”,唐雲意的出現讓人匪夷所思的同時不得不深挖。
“師兄,就算有,目前我可沒收到任何消息。我假冒夫子,誆騙學衣,挑起事端,院長也隻讓我來思過閣麵壁思過而已,純屬是我還掛職大理寺少卿,我還是長公主的人”
慘淡的燈光中,兩道目光過於熾熱,唐雲意的狡辯變得蒼白無力。
“恐怕連長公主都好奇青鹿學院藏了什麼秘密吧。所以……你不得不來”,揭開秘密的人最終是唐雲意。隻怕不止長公主好奇,連某些人也在蠢蠢欲動。
百年學府,到底藏了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