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後,烈日炙烤著大地,氣溫一度高得能活活把人熱死。乾涸的河流露出了龜裂的河床,靠近官道兩側的樹木被饑餓的難民擼得隻剩光禿禿的樹乾。
林大花手腳發軟,已經抱不住小麥子,隻能將她用包袱皮緊緊綁在背上,再用破薄被軟軟覆蓋在上麵,替她遮攔些許滾燙的熱意。
小麥子許是知道哭鬨也找不到那個人,便慢慢的也不再喊“爹……爹……”了。隻時而因饑餓而哭泣,時而因疲憊而沉沉睡去。
路上,她們遇到過凶猛的野狗,數量不多,僅僅隻有一手之數,但也足夠嚇得林大花心驚膽顫,肝膽俱裂。
她護著麥子,手裡舉著斷裂的樹枝,眼淚鼻涕糊了一眼,可她卻死死咬著牙,不肯讓自己尖叫出聲。
不知對峙了多久,野狗似乎對骨瘦如柴的母女失去了興趣,隻遠遠的觀望了一會便轉身離去。
然而,更大的危機卻在前方等著她們。
……
是夜,她們母子在睡著後,被一群饑民圍了起來。
那些饑民眼中閃爍著興奮貪婪的綠光,他們渴望從這對母女身上搶奪一絲生機與希望。
林大花死死護著麥子,用儘全力揮舞著被火光燒紅的枯枝柴火。
麵對七|八個如狼似虎,眼放狼光的禽獸,她一時不慎,被搶了麥子。
那些禽獸將她踩在腳下,張狂放肆的威脅,要將麥死活活摔死在她麵前。
有什麼比子女更能牽製住一個母親,林大花忍著屈辱,匍匐在地,乞求他們放過她,哪怕隻是她的孩子。
可那些喪心病狂的畜生卻將她狠狠壓住,在那個不透一絲光亮的黑夜,她被那群畜生輪了。
他們像發了瘋一般,殘暴的虐待她,任她尖叫,求饒,哭泣,掙紮,換來的是更粗暴的對待。
極致的疼痛過去後,林大花腦子裡剩下的隻有麻木和滿心的絕望。她放棄了掙紮,淚水也早已流乾,空洞的眼神,定定的凝望著如深淵般無儘的夜空。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經曆如此殘酷的對待。林大花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可那種感覺一點都不可怕,相反,有種讓她解脫了的感受。
生死邊緣,身上的虐行還沒有結束,畜生們像瘋了一般輪流欺淩。
被丟在一旁,等著鍋裡燒沸就要被下去的麥子,在虛弱的哭泣,“……涼……涼……”
……麥子
……在叫她
……麥子……
她的麥子在叫她
她還不能死
林大花側過頭,費力的抬眼看向火堆邊哇哇直哭的麥子,一旁兩個男子提著褲子,一人攪動湯鍋,一人跟拎雞崽般,抓著小麥子的腳踝將她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