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昭馳馬行了一日,來到杭州城郊的望橋鎮,西河。他牽著馬到河邊飲水,也給自己掬水洗了把臉,給水壺裝滿水。
春日暖暖的驕陽灑下,令人倍感溫煦。裴文昭感到有些肚餓,便拿出了大師兄給他做的燒餅,配著水壺裡的水吃將起來。
吃到一半,忽聽到不遠處有一群女聲在高聲嬉笑著。
裴文昭抬頭望去,見是五、六位少女,一邊在洗衣服,一邊歡聲笑語。
河邊也有許多人家在洗衣服,裴文昭和那群少女相隔約二十丈,距離稍遠。本來裴文昭也不甚在意,正想再低頭吃他的燒餅,卻看她們其中一位穿著艾綠色罩衫的少女洗好衣服站了起來,手裡拿著一約十尺長的布帛揮舞著。
隻見那綠衫少女腰肢柔軟輕擺,手上卻有力地揮舞著那白布。衣襪飄動間,少女下腰、扭身、回旋,如同輕盈的白羽毛般在空中盤旋飛舞。
那麼長的布帛在少女的巧勁下,始終沒有落到地麵。長布舞動間,帶起了河裡點點水珠,襯著朝陽的灑落,尤如寶石般閃耀奪目。
少女最後一個利落的側空翻,雙腳穩穩落地,手上奮力一收,白布帛如靈蛇般倒轉回來,瀟灑地躺回少女的雙手中。
"哇!好厲害啊!"
"真棒啊苓苓,真不愧是蘭姨的女兒。"
"苓苓!苓苓!,教教我吧,我這揮舞怎麼都練不好,布經常往下掉。"
其她少女見她舞罷,皆是讚美欣羨,紛紛圍著她求指教。
那被喚做苓苓的綠罩衫少女也不高傲,微笑著和她們探討起舞技。
隨著讚歎之聲不絕於耳,裴文昭也被那少女的舞姿給驚呆了,吃剩的餅還拿在手上,一直呆呆地看著那綠衫少女。
裴文昭自從家裡生了變故後,便一直跟隨師父在太鶴山習武,除了每年過年回家看望母親外,幾乎很少下山。
他從未看過女子跳舞,從小他接觸的、和他一起生活的都是廖長信他們這些大老粗,但卻清楚地覺得,那少女的舞姿清靈優美,便有如空穀幽蘭綻放般,即使沒有曲樂的相伴,依然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
再者
那蹁躚飛舞的少女所施展的身法,似乎似曾相識,他在哪裡見過呢?
那群少女探討的熱烈,有個黃衫的少女眼角餘光看到了一個青年男子,見他似乎一直看著苓苓,便抿嘴偷笑道"苓苓,瞧,那邊有個呆子一直傻傻地看著你呢!看來也是被你的容顏和舞姿給驚呆了。
其她女子也看過去,紛紛掩唇竊笑,低聲嘲笑著裴文昭的傻樣。
叫苓苓的少女偏頭望去,確實看到一身穿藏青色布衣的青年男子在看著自己,不在意地一笑,如玉芙蓉般的瓜子臉上,更添一分豔麗。
看到那綠衫少女明媚如春光的笑顏,裴文昭心中一蕩,有些赧然地低下頭。
苓苓看那青年男子有些臉紅害羞地低著頭,頗覺有趣,便多看了幾眼。和周圍幾個同伴道"看起來,他似乎不是我們村鎮的人。"
話音剛落,其她少女正想看個仔細。忽然間,裴文昭神情變得驚懼,猛然抬起頭來,看向村鎮的方向。
他緩緩站起身,神情肅穆,緊皺眉頭,全身都開始緊繃。
苓苓和其她女子看著那原本傻呆的男子神情忽然變得嚴肅,周身的氣場完全變了,便也狐疑地跟著他的眼光看過去。
沒多久,一個身穿昏黃色衣衫的中年婦女向河邊奔跑而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叫著,距離有些遠,聽不清她在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