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我大哥已經拿這些糧食給我侄子找工作去了!”張秀兒嘴一禿嚕把實話說了出來。牛萬歲聽到自己媳婦的話,臉色一變,冷笑道“行啊!你們家真是好樣的!居然搞起了借雞生蛋的把戲。”
張秀兒臉色瞬間變了。彆人不清楚自己男人的秉性,她嫁給牛萬歲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清楚嗎?!今天牛家在呂家吃了這麼大的虧。牛萬歲不知道真相還好,現在知道了,不找補一些回來才怪呢?!
張秀兒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牛萬歲越想越不對勁,猛地出了屋。張秀兒立刻跟了出去,就看到牛萬歲拿著一根嬰兒手臂粗細的木棍出門了。張秀兒暗叫一聲“不好!”立刻跑到了牛百田房門口,邊敲門邊叫道“爹!娘!你們快出來!要不然就要出事了!”
牛百田聽到三媳婦的叫聲,向自己媳婦使了個眼色。王四妹邊站起身邊嘀咕道“這麼晚了,能出什麼事啊?!”
張秀兒的敲門聲把牛百歲和牛千歲兩人引了出來。王四妹打開門,語氣不善的說道“老三家的,出什麼事了,大呼小叫?!”
張秀兒說道“娘,你們快去攔著三哥吧!要不然就要出事了!”
牛百田走到了門口,問道“老三家的,到底什麼事?!”
張秀兒知道瞞不下去,就把糧食換工作的事情說了。牛百田還沒開口,牛百歲先跳了出來,說道“好啊!都說你們老張家算盤打的好。現在居然打到我們家頭上來了。我說怎麼家裡糧食消耗的這麼快呢?!原來都被你偷去給你娘家了?!老二!抄家夥,咱們去幫老三討回公道!”
呂家是烈屬,再加上理虧,牛家的人不敢在呂家放肆。但是張家跟他們差不多,甚至還不如他們,所以牛百歲他們三兄弟也沒什麼好怕的。
等大兒子和二兒子走後,牛百田瞪了張秀兒一眼,說道“當初真不該聽老三的,讓你進門!”說罷牛百田擔心兒子會吃虧,也跟了出去。
與此同時,張秀兒的大哥張大根在四九城辦完事從外麵回來。快要走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看到牛萬歲站在門口。張大根笑著問道“妹夫,你怎麼來啦?!”
牛萬歲說道“你回來正好!我正要去你家找你呢!快把糧食還給我!”
張大根裝傻充愣道“什麼糧食?!我怎麼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是吧!我很快讓你明白!”說罷牛萬歲直接掄起了手裡的木棍往張大根的身上打了過去。
猝不及防下,張大根把自己絆倒在了地上。牛萬歲見此情景,怎麼會放過,邊打邊問道“明白了嗎?!現在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彆打了!彆打了!”張大根邊哀求邊來回打滾,想要躲開牛萬歲打他的棍子。
張大根家裡人聽到動靜,從裡麵跑了出來,跑在前麵的張大根兒子張大寶看到自己爹在挨打,立刻紅了眼睛,衝上前一把推開了牛萬歲,動作麻利的把張大根扶了起來,衝著牛萬歲吼道“你發什麼瘋啊?!我爹是你大舅子!”
牛萬歲冷笑道“哪個沒長眼的把你這個小兔崽子漏出來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家欠了我們家糧食。難道你們就不該還罵?!”
張大寶聽到“糧食”兩個字,立刻心虛了。因為他們家找牛家“借”糧食,就是為他買工作。牛萬歲看到張大寶不吭聲,說道“我也不是六親不認的人。借給你家的粗糧不用還了,就當我媳婦孝敬她爹娘的。也算是買斷,從今往後咱們兩家老死不相往來。但是細糧,你們拿去多少,今天必須給我吐出來!少一顆糧食,彆怪我對你們家不客氣!”
躲在院門後麵的張大根的父親張守仁知道如果現在自己不出去,今天這事就沒有辦法收場。搞不好孫子的工作也要沒了。張守仁走了出來,說道“牛家老三,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是你們家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我們家的!”就在這時牛百田的聲音響了起來。張守仁轉身看向了在兩個兒子簇擁下緩緩走來的牛百田,問道“親家!真的沒商量?!”
牛百田說道“你也彆叫我親家。我擔不起!今天說什麼都沒用。要麼還糧食、要麼算錢。實在不行,把用我們家糧食換來的工位抵扣也可以。”
張守仁問道“你真的不念舊情,要把事情做絕?!”
牛百田說道“彆人怕你張守仁,我可不怕!要不要我把你家的底抖出來,讓整個村子的人知道?!”
張守仁臉色一變。現在是講究成分的時代。張守仁家跟這個村裡的其他張家人不同。他們家的祖籍雖然在這裡,但是很早就出去討生活了,後來在大安山附近當了土匪。抗戰結束前他們家突然又回來了。整個三家店村除了牛百田知道他們家底細,其他的人都不太清楚。
張守仁怕了,盯著牛百田看了一會,問道“我家現在拿不出糧食和錢,你們家能不能寬限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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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百田說道“不能!現在就要!我剛剛說了,沒有可以拿工作抵。”
張守仁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問道“要多少錢?!”
牛百田伸出一隻手,回答道“五百!”
張守仁家有錢嗎?!有!不過都是金條首飾這些東西。這些東西現在見不得光。就算借張守仁家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拿出來。要是放在平時,張守仁還可以在私下拿些金條出來,跟牛家把事情了了。但是現在……
張守仁一咬牙,看向了周圍的鄰居,剛想開口借糧,就聽到鄰居們的議論聲“張守仁家也太不要臉了!”
“就是啊!前幾天聽張守仁他媳婦說,要把幾個孫女嫁出去湊糧食。一轉眼,就沒聲了。我還以為他們不缺糧食了。搞了半天去騙他女婿家了?!”
“就是!這不是坑人嗎?!沒錢找什麼工作?!”
牛百田此時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牛百田催促道“考慮的怎麼樣了?!”
牛大炮這時聞訊趕了過來。牛大炮問道“叔,你們兩親家,這是鬨什麼彆扭啊?!”
牛百田說道“你一邊去。你雖然是村裡的支書,同樣是我們牛家的人,這事你彆管!”
牛大炮被牛百田這麼一頂,頓時不知道怎麼說下去,給了張守仁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乖乖地退到了邊上。張守仁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瞬間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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