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病床上張著大嘴的傻兒子，程紅英連話都不會說了，隻能木訥的站在原地。
“這是啥手術啊，怎麼把人都治傻了？”程紅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的金子太可憐了，上一回死裡……”
秋千金立刻拔高了幾分聲貝，“媽，你咋來了？”
程紅英太害怕了，本想打兒子的手，硬生生的拐了個彎落在了秋一諾的身上，“死丫頭，你這個死丫頭，你弟弟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都不說通知我一聲。”
秋一諾被打疼了，彆看程紅英小個頭，但是常年乾農活，手上的力度可不小。
這幾拳捶下來，疼的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頓時也沒好氣的說道，“說什麼，闌尾炎就是個小手術，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像現在這樣不理智，醫院這樣的地方你也能又哭又嚎的，也不怕大夫和護士給你趕出去。”
“你怎麼那麼會頂嘴，我還不是被你們姐弟倆氣的。”
看著金子一臉的蒼白，再看看幾日不見的妞兒，好像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程紅英又心疼的紅了眼睛，“我是你們的媽，這麼大的事情就不能和我說一聲，秋一諾你也是的，你說你帶著兩個孩子，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
秋一諾決定轉移話題，“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諾啊，對不起，是我無意說破了，我不知道你們姐弟瞞著她。”此時蔡忠也追了過來，恰好聽到秋一諾的質問，立刻將所有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你也彆和她生氣，你媽也是擔心你弟弟，哪怕是個小手術，開刀也是傷元氣的事兒，這事兒說到底還是怪我。”
“蔡叔，這事兒怎麼能怪你呢？事兒趕著事兒湊到一起了。”見蔡叔也跟著她媽一起回來的，對待她的態度並未與從前有什麼不同，估計是還不知道廠房沒蓋起來的事情。
如此一想，有些事情好像弄巧成拙了。
這麼一看，也未必全是壞事兒。
此刻，跟著蔡忠一起出差的小同誌提著一袋藕粉，還有一些營養品回來了。
“蔡主任，這是你吩咐我買的。”
蔡忠立刻將東西遞給了秋一諾，“給你弟弟好好補身體，現在你正是忙的時候，有空的話咱們再好好的商量商量，我就不留了，也要儘快趕回供銷社，對了，我之前和你們村長又訂購了五百瓶，你倒出空就幫我催催，儘量快一點。”
“當然沒有問題。”
送走蔡忠後，秋一諾就被程紅英給趕回去了。
“孩子都在家，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呢？”
“家裡有清清照顧他們……”
程紅英氣呼呼的說道，“讓你回去就回去，哪兒來的那麼多的廢話。”
“行吧。”秋一諾打算回去洗個澡，晚上再帶點吃的換她媽回去休息。
老太太擔驚受怕一天了，估計坐火車也沒能安心休息。
程紅英摸了摸金子的臉，胳膊，還有他的手，感受到人體才有的溫熱，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
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讓人絕望又窒息的一天。
金子進氣多，出氣少了。
拉著她的手，一直求她放姐姐走。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舍不得犧牲自家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