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圈地上形態各異的草靈獸們，道“尋常的草係靈獸，雖然沒有草木之聲這種天生的探查特質，但隻要掌握了技巧，也能通過‘聆聽’來簡單探查周圍是否有大型生物活動、行走，以及是否有生物隱藏蟄伏在草木之中。”
在場的靈獸也有十幾隻，林昭掃了一眼，它們的種族和其下階進化鏈上的種族也不是大概率能誕生草木之聲特質的靈獸，如果有的話，幾率也跟中彩票一樣了。
所以傅金瑞才教導他們特殊的探查技巧。
“在野外，如果要尋找一個臨時的落腳之處，首先就得確認它是否安全。”
“我們借助草係靈獸和萬須草的種子，能在第一時間先排除周圍是否有大型生物活動。”
說著，傅金瑞取出來一小捧草籽來，黑黝黝的，就連林昭也無法確定它的品種，直到傅金瑞說出萬須草的名字，眾人才恍然大悟。
傅金瑞道“拔苗助長，應該都會這技能吧？”
這是大多數草係靈獸，尤其是有禦獸師的靈獸都會掌握的技能。
“會的。”
眾人回答。
傅金瑞微微點頭，“那就不錯的……”
“萬須草是一階靈物，靈氣並不濃鬱，甚至在階靈物當中，靈氣貧瘠微弱，形如雜草，味同嚼蠟，也沒有靈愈草那般止血、修複傷勢的作用，因此在野外，大多數靈獸和人類都會將它忽略過去。”
“這種靈物最大的特點便是土壤之下縱橫交錯的根須，它的根須很長，也很密集，朝著四麵八方橫向駐紮。”
“在野外，我們如果沒有找到萬須草的話，便在土壤上播種下萬須草的草籽，再借助草係靈獸的拔苗助長，將萬須草催熟。”
“萬須草能夠容納的靈氣很少，也就意味著，拔苗助長所需要消耗的靈力隻是同階靈物的三分之一還要少一點，一般來說，催熟一次萬須草不會直接讓草係靈獸陷入無戰力狀態。”
傅金瑞手鬆開一點，漏下一顆黝黑的萬須草草籽。
草籽落入地麵，他抬頭，看向林昭。
或許是因為跟林昭相對熟悉一點，傅金瑞的聲音看不出多大區彆，但或許也跟他簡短許多的話語有關。
“林昭，來，試試。”
他說道。
剩下的學生麵色各異，用一種迷茫、欽佩和仿佛書裡的人物走出現實一般的荒誕崇敬看著林昭。
那跟沒瓶頸一樣的論文發表速度是他們不可企及的，在學生們眼裡，林昭跟神話沒什麼區彆。
隻有周鹿的表情還算正常，無知者無畏，他還拍了拍林昭，安慰道“彆緊張。”
林昭對他露出一個笑容，帶著慢悠悠的龜龜往前走去。
“嗷。”
龜龜低頭，盯著這顆小小的草籽，背上的腐毒金蘭顫顫巍巍，發出簌簌的響聲。
它歪了歪腦袋，瑩瑩綠光便從它身後背甲上的土壤、腐毒金蘭上飄了下來，緩緩流向眼前的土地。
於是，奇跡就這樣發生了。
最初是嫩綠色的芽兒衝破了黑色草籽皮囊的束縛，那魚肚白的根須纖細綿長，延伸出毛茸茸的‘手’，它們紮根在土壤之下，在人類看不見的地方瘋狂生長蔓延，探索著這片土地。
新生的綠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條生長，它慢慢舒展腰身，顏色越來越深，直到蛻變為青草的色彩，身體也逐漸變為普通雜草的外表，生長這才停了下來。
它成熟了。
龜龜在它成熟後便不再使用技能將草係靈力灌入，麵不改色地轉頭，輕飄飄地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和靈獸，輕輕‘哼’了一聲。
這點消耗，對它而言不值一提，連使用樹之界時消耗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傅金瑞滿意地抿了抿唇，道“很好，緊接著，用心去感受這株萬須草的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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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感受一下草靈力在萬須草內的流動，嘗試去‘看’和‘代入’那些根須，聆聽地麵上的動靜。”
因為是由龜龜使用的拔苗助長，注入草靈力促進的萬須草生長，也因此，除了大自然以外，它大概是最為了解它靈力流淌痕跡的靈獸。
龜龜看了一眼林昭，見林昭微微點頭，便閉上眼睛，認真去感受根須的生長和大地的脈動。
龜龜不是第一次入定，它在奇花異草溫室裡的時候便時常通過這種方式來壓製心中的戾氣和憂鬱煩躁，隻是兩個呼吸的時間，它耳邊嘈雜的聲音便漸漸退去，隻剩下它自己的呼吸聲。
劈裡啪啦。
還有那株萬須草的根須向外延伸時根須生長的聲音。
龜龜的意識跟著那些溫和的草靈力，順著那仿佛有無限個分枝的根莖，向著四周分散而去。
它聽見了大地的震動。
頭頂的落葉、種子發芽的鬆動、風吹過植物帶來的輕微響動、幾個人類踩在土壤與枯枝落葉上時不時發出的脆響清晰地被它‘聽’到了。
‘咚、咚’。
根須上方傳來震動，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來行走。
龜龜睜開了眼睛，看向那震動傳來的方向。
看它的表情，似乎有些驚奇。
傅金瑞難得臉上有了笑意，他道“看來，它聽見了一些讓它在意的聲音。”
頓了頓，傅金瑞又緩緩道“初次通過萬須草進行探查的靈獸不能很好地辨彆聲音的來源和主人，但是經過訓練以後，僅僅根據震動的頻率、幅度和呼吸聲，草係靈獸們就能判斷出大多數常見生物的種類，為禦獸師更好的幫助。”
“隻要記住剛剛那震動的頻率幅度，以及伴隨著腳步傳來的呼吸喘息，再與露麵的生物對應，以後再遇見的時候，就會熟悉很多。”
話音剛落，那生物已經窸窸窣窣從草叢裡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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