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病的人被單獨安置在了一處洞穴之中，地上鋪著乾燥的草，還有獸皮，重病的人大概有三四十個，病懨懨地躺在地麵的草堆上，身上潰爛的膿血將草堆和獸皮染得粘稠猩紅，空氣也彌漫這樣一股難聞的臭味，像是腐爛的肉，又像是被炸掉的糞坑。
畢竟他們已經病入膏肓，大概率是不能自主行動去拉屎撒尿了。
這氣息並不好聞，林昭皺了皺眉頭，風吹了進來，將裡麵的味道吹散了一些。
“裡麵，臭，神使，不進去。”
夏克道，又對著裡麵高喊了幾聲，大概是說神使已經來了，他們有救了。
大部分人已經失去了激動高興的表達，隻是麻木地躺在地上，無神地看著岩壁。
蒼蠅與飛蟲攀附在他們身上，撕咬著那些腐肉，他們好似感覺不到似的，表情冷漠又麻木。
隻有一些患病較輕的人掙紮著高呼‘薩托！’，林昭猜測，應該是神使的意思。
“我先看一下。”
林昭說著，蹲下來，仔細查看著洞穴邊緣的一個幻影部落的人。
那是一位女性，看起來年紀不大，隻皮膚微黑，渾身潰爛，但令林昭動容的是那雙星辰般的眼睛，她柔和又平靜地看著林昭，像是已經接受了自己死亡的結局。
那些潰爛的膿包從她的下巴一直長到了小腿肚上，高高鼓起，破了的膿包流出一些黃綠色、還有白紅相間的流體，散發出濃濃的惡臭。
她的肚子微微鼓了起來，像是懷孕了。
夏克的表情變得哀傷和痛苦起來，他跪下來道“神使，蘭納，我的伴侶。”
“蘭納有孩子。”
他眼角流下淚水。
林昭微微一怔，懷孕了麼
蘭納張口似乎說了一些什麼，夏克哭得更厲害了。
“蘭納說，神使，她臟，不要碰。”
他吸了吸鼻子道。
他的年紀看起來和林昭差不多，卻已經當了父親，難免有些無措。
“沒關係，我檢查一下就好。”
林昭安慰蘭納。
夏克抹抹眼淚，蹲下來握住了蘭納的手。
“神使，隻能待一會，時間長，會感染。”
夏克低聲說道。
有傳染性？
林昭愣了愣，繼續觀察蘭納的狀態。
他用鑷子取了一點她傷口的樣本，撥開血肉，能看見有血色的細蟲子在蠕動，像是一根根紅色絲線。
林昭夾出來一條蟲的時候，它還在拚命掙紮。
林昭盯著它。
探查之眼沒有反應，在林昭的預料之中。
畢竟這不是靈獸，充其量算是靈獸的衍生物。
“食骨血蟲。”
他喃喃，一隻靈獸漸漸浮現在腦海裡，形象越來越清晰。
“那團黑色是不是掉下來以後就分散了？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