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再難有其它猜測。
可剛才自己明明推出,結界很大概率是由那位男性弄出的,他豈不是可以看出,自己當時威脅他時,在唬人。
——因為哪怕錄了像拍了照,隻要無法在當時上傳至網絡,就是竹籃打水。
那麼,這人擔心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說,他並不是被自己威脅了,恰恰相反,而是明知自己裝腔弄勢,還決定出手幫助自己。
為什麼這麼做,明明先前無動於衷。
君南燭皺眉不斷,他打小就思維跳躍,異常跳躍,跳躍得離譜,考慮什麼事情都非常喜歡想得複雜。
舉個例子,刷視頻時發現視頻錯誤,認為是作者故意這樣的,為了搏流量。
此時,他有個不太現實的猜測。
——這名年輕的火焰男性,考慮過自己會猜出緣由對他心存感激,從而幫自己,類似於賺了個人情。
不過,自己這種普通人,值得嗎?
說難聽點,配嗎。
難道說,還有什麼彆的深的原因嗎……
突然,君南燭推了推眼鏡,他指尖頂著太陽穴,強行終止了思緒,但臉色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像妄想症,從小時候便是如此,而且越是危險,他越是會保持冷靜。
以前在學校,彆人一旦有什麼舉動,他就會不由展開複雜的聯想,很難停下,所以語文這種學科他很好。
閱讀題,管它有沒有過度解析,就當作一種小概率的情況儲存,與生活中對事情的看法一樣。
——多一種看待的角度,多一條路。
君南燭想著,突然感覺手心刺痛,翻來看,原來是紮到了地上的鴉羽,傷口淺,但還是流出了點血。
這還是他從始至終第一次受傷。
說起來,因為岑鋒的出手,烏鴉跟本靠近不來,隻能遠遠盤旋,虎視眈眈,近了就會自燃而被焚滅。
他擦了擦手心的血,盯著黑羽,思緒不由升起,這玩意不會有毒吧……
應該不會吧……
高空。
猙獰的嘴滲出低吼,怪物的灰色血肉突然似融,如雨點跳出點點灰肉,化作蠕動的蟲,快速撲向岑鋒。
岑鋒點指間火湧,將其全部焚儘。
他對這蟲子再熟悉不過了,赫然是前幾周的接觸重點——血腦蟲。
不愧是母體,寄生的方式都進化了,看起來僅需血肉分裂,就可源源不斷製造大量子蟲,去寄生人。
“打那麼久了,都不知道弱點在哪。”岑鋒微微眯起眼,“算了,那就粗暴些,將你的肉體全部破壞。”
深紅的火光之中,一人一怪,再次化作兩縷殘風,相撞,交織陣陣。
隻見岑鋒一槍刺出,槍影閃,裹挾著濃鬱的火色,插進了怪物的胸膛。
“轟轟轟轟轟———!!!”
槍口烈焰撲出,猶如血牙撕咬,怪物被高溫燒得隻剩骨骼與腦袋。
哢嚓,哢嚓,四肢骨幾乎碎掉。
“這是什麼……”
岑鋒看向胸口的方向,交錯的骨骼碎裂不少,在啃咬間愈合,仍隱隱可見,其中封住了一隻大的蟲。
形狀像是心臟,還在詭異蠕動。
他感覺到,怪物戰鬥的機能與溫度,是皆從這運輸至身體各處,弱點麼。
“剛剛沒看見,原來是用骨頭遮住了,開了靈智,就是麻煩。”
岑鋒冷漠抬手,五指火流滾淌,散發出灼熱,想去抓這心臟般的鬼東西。
“捏爆,你就該死了吧。”
淡淡低語著,指尖緩緩逼近其表麵。
“等一下!”
突然,下方傳來急切的聲音,赫然是觀戰的君南燭,正在大喊。
岑鋒微微一愣,不明所以,但暫時停住了動作,不過肌肉依舊繃緊。
“我觀察過,以怪物骨頭在火中的融化程度來看,其各部分硬度應該是差不多的。”君南燭大聲喊道。
聞言,其餘人全都難以置信看向他,感覺他腦袋是傻了。
——以為自己誰啊,這麼喜歡出風頭。
“可剛才那一擊,明明瞄準胸口,力量那麼集中,為什麼四肢骨骼卻裂了,就像吸引你的注意於軀乾一樣。”
君南燭不管那麼多,繼續大喊道。
他想過很多可能,如果說怪物可以控製自己骨骼硬度,那麼就說明,它是故意將胸口的心臟暴露出來的。
原因不清楚,但絕對有危險。
高空中,岑鋒看了君南燭一眼,並沒有回答他,旁邊怪物的骨架看起來極詭異,心臟還在蠕動。
活像一隻醜陋的巨大肉蟲。
“而且,隻用了一擊,就打中了命脈,不覺得實在太巧了嗎!”
君南燭急切的聲音再次傳來,正如彆人所想,他的目的自然有博得岑鋒關注,所以要展現自己的價值。
用俗話說,那就是混個臉熟。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話,那麼自己此時的做法,隻賺不賠,反正沒有壞處。
聽了這句話,岑鋒正準備說什麼,卻突然氣勢一震,瞥向一旁,那類似於怪物心臟的部位,異動了——
它整個咧開,血牙滋長如叢,吞噬了他修長的手,其蠕動的肉體大量滲進血管,想從血液直接湧進腦子。
明顯,這怪物確實有不低的靈智,居然可以想到從內部進行攻擊。
如果真成功了,岑鋒怕是會淪為宿體,徹底失去意識,隻是那寄生者,為更強大的血腦蟲母體。
無法想象,如果寄生成功,所誕生的怪物究竟有多麼恐怖,多麼難以處理。
見狀,君南燭又憂又喜,喜的是自己賭對了,憂的是害怕岑鋒被直接乾掉,這樣就沒人知道自己的價值了。
“真是天真,想寄生我。”
感受著由手臂湧來的異物感,岑鋒卻並沒有慌張,相反很平靜,他眯了眯眼,下一刻竟收回了火焰。
火消,天空中火色褪卻。
沒有了高溫的阻礙,怪物的肉體在血管中遊動得更為迅速,撐得血管脹大,如猙獰的蛇爬行,極為詭異。
那形似心臟之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缺失一角又一角,灌入了岑鋒的身體。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懵了,尤其是君南燭,額頭上冷汗直流。
岑鋒則依舊平靜,麵不改色,他那整個被寄生的手臂,變得格外畸形,似乎還有心在鼓動。
那鼓動聲,沉悶得壓抑,逐漸向岑鋒的軀乾與頭顱位移。
“來,與我一起,承受火之【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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