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失敗,沒關係,因為你留給了我們另一條路,也是一條你精心設計的路。”
慎麵色如常,唐隱感覺很懂的樣子,君南燭不知為何聽得很認真。
藍淼與岑鋒對視一眼,和後者一樣,他的腦海中,已大致理清了思路,因此對慎感到濃濃的忌憚。
“想來龐鋅還有個作用,他帶路時故意朝一處靠近——那廢棄的地下停車場。
其中,感染者與失蹤者相吻合的人數,確定了我的早有的疑問,失蹤的學生確實是死於血腦蟲。”
岑鋒頓了頓,再次說道。
“不過後來,我無意間得到消息,那其實是彆的地方被寄生的人,皆是無親無友的單居宅男宅女,失蹤也不會發現。
這些人的出現,隻是為了隱藏我們追蹤學生的痕跡,至於他們怎麼死的,應該就是你要培養的對象——
水影鬼。”
岑鋒平靜注視著慎。
“畢竟,學生可都被水影鬼吃了,若我發現失蹤之人非血腦蟲所為,可能會順藤摸瓜懷疑到水影鬼。”
“確實如此。”出人意料的是,慎並沒有太大的情感波動,“焚,你沒有我想象中那麼蠢笨。”
“哦,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誇獎。”岑鋒冷聲回複道,雙眸很犀利。
“怕時間過長露出馬腳,你很快布下了更深的局——哀悼會,以此陽謀,逼迫調查著母體的我們來。”
綠化帶的藍淼默默聽著,目前岑鋒的推測與他的彆無二致。
唐隱則給自己老板點了個大大的讚。
“說起來挺悲哀的,哀悼會又是對彆人的兩條岔路,來的人,像現在這樣,死傷大半,不來的人,反而逃過一劫。”
慎在保持沉默,管家朝這裡微笑,岑鋒注意到了,不過將其無視。
“以大眾化的思維說,前者是來悼念死者的,是善的一方,而後者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大多算是不善的一方。”
“要善的人死,要不善的人活。”
岑鋒依舊平靜注視著慎,“慎,這僅僅是你局中的一角,甚至是延伸的,很不重要的一角。”
“你這麼誇我,我很難不驕傲。”慎神情依舊說著,後麵的浮英默默後退,小嘴裡小聲吐著“卑鄙”等詞。
慎,比她想象得壞多了,超級超級壞。
“你將我們的目標轉移至血腦蟲,為的就是這一刻,讓我們殺了它,在你布下的哀悼會中,對麼。”
岑鋒再次說道,他揉了揉喉嚨,將目光對準藍淼。
後者眼角抽了抽,心領神會,動用所剩無幾的精神力,抽取空氣中的水元素,將清水灌入他的嘴唇中。
見狀,唐隱向藍淼點了個大大的讚。
“我想想,慎,你這樣做的目的還算好理解,血腦蟲並非陣法的提升對象,而是五行陣的祭品。”
由於喝了水潤喉,哪怕說了這麼多話,岑鋒的喉嚨也沒那麼乾了。
“那時,我們由血腦蟲寄生的對象,是校長這個我們認為已死的祭品,推理出血腦蟲本身,是你故意隱藏的陣法使用對象,從而前去殺它。”
其實,慎的這一步棋,屬於他預判了藍淼與岑鋒的預判。
“結果,繞這麼多圈,擊殺母體時,誰能想到它竟真是祭品,相當於助了你們一臂之力,省了你們親手擊殺它的功夫。”
岑鋒說著,他理順這一切後,才能想到慎到底有多麼可怕,強大無解的【忌】,加上這恐怖的腦力。
——簡直令人心悸不已。
”不僅如此,你還能欣賞到我們那種錯愕的神情,又對我們的信心造成了挫敗,心思還真是縝密。”
浮英雙手環抱腰間,她聽後,又默默後退了幾十步。
“可惜,你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沒有什麼我期待的表情。”慎說著,瞥了眼後方的管家,“真是遺憾。”
“在這裡,又分化出了條岔路。”岑鋒沒理他,動了動剛才被寄生的手臂,【障】的劇痛還未完全消除。
單單是遺留的痛苦,就遠超抽筋,可看岑鋒的樣子,就不像在承受痛苦的樣子。
“這岔路專門為我而設,若我沒有殺死血腦蟲,反而被它寄生,你即可以選擇此時的血腦蟲,也可將血腦蟲殺了祭陣,以提升水影鬼。”
岑鋒猜測過,無論是慎,還是管家與白裳,三人有一個目的,或者說任務,但不清楚具體內容。
不過,至少是需要強大的禁忌,所以才想培養水影鬼。
這對瀾海的威脅無疑非常巨大。
救贖第十九席,代號隱者,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論是哪一種,都可誕生一隻非常危險的禁忌,大概率有淺紅的境界。”岑鋒又補充道,“畢竟寄生的是我。”
“既然你知道我的計劃,為什麼要踩。”慎平靜問,一襲灰袍昏。
“我知道,哪怕不殺它,你也會殺,而且放著禁忌不管,不是我的作風。”岑鋒注視著慎,“這也是你的高明之處。”
“這點,你說的對。”慎回答道。
管家在遠觀,麵露一絲笑容,如他剛才對藍淼所說,這確實是關於焚與慎的好戲。
君南燭捂著腦袋,敲了敲,在吸收聽到的所有信息,唐隱則推了推墨鏡框,好像很懂的樣子。
一旁,藍淼眯了眯眼,看向唐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們本來有兩隻水影鬼,一隻原本是我們提升的重點,也是隱者的任務。”慎終於說了一句長話。
“但意外的是,它被藍殺了,我們隻好將重心放至另一隻水影鬼,奈何其太弱,隻好先吃人提升。”
藍淼聽見提到了自己,他不知道那得有多弱,自己殺的那隻才淺白境低下,也難怪要吃人提升。
那陣法的使用可能有條件,比如若是使用對象實力不達標,會承受不住能量,身體崩潰之類的。
“所以,血腦蟲並非你們所釋放。”岑鋒聽後則思索一番道,“它隻是從災域的裂縫跑出來的。”
“你以為是,便是。”慎回複道。
“對了,一直沒說,你還有個埋得很深的目的。”岑鋒的聲音突然冷下來,“隱藏在你布下的環環圈套中。”
“是什麼。”慎似乎來了點興趣。
後方的浮英捂了捂耳朵,晃晃腦袋,不想聽不想聽,感覺自己都要被繞暈了。
慎這壞家夥,簡直聰明的不像樣!
對比起來,自己就很傻了。
隻見岑鋒說完,看向了藍淼,後者沉默一陣,將目光對準了若無其事的唐隱,像是開了聚光燈。
刹那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朝唐隱看去。
“??”
唐隱頓時愣了愣,起了身雞皮疙瘩,感覺沒穿衣服一樣,接著說啊,怎麼突然看向自己了。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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