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軀體被絞為碎屑,快速重組中,肉身又被無處不在的炙淵槍所破壞,再加上高溫的熔煉,很被動。
一襲灰袍被渲得昏沉,遊動如蛟。
“慎,還真是狼狽。”岑鋒說,開口中血如噴泉湧出,他也不好受。
“【擺弄—提線之域】。”
慎粉碎的身體,各塊生長出無形的線,牽牽扯扯,縫補為人體的輪廓,但其中一隻手臂始終消失。
“鏘鏘鏘鏘鏘———”
突然,岑鋒難以置信瞳孔一縮——
慎單手握住一點槍芒,密如發的線似風擴散,像千隻手,同時握住無數槍芒,捏著火,線織,一柄槍便被拚成。
“【化焰】,竟被破解了……”
慎吐出黑氣,他將手掌貼至槍身,黑的能量汙染而去,領域之中【編傀】發動,帶來窒息。
哢嚓…哢嚓……
“怎麼可能……”堅硬的槍柄裂,岑鋒猛然吐血,身體骨骼仿佛被掰斷,“禁忌物…也能煉為傀儡。”
慎很平靜,眼前的槍裂痕無數。
“火…凝。”岑鋒捂住心臟,艱難將環境中的高溫灌入槍內,刹時爆發出一股熱浪,火的風暴悶鳴。
趁慎被風暴阻擾,他直接攻去,雙眸火無垠,“你一隻臂動用了【叩障】,已消失,另一隻也無法使用……”
“哦?誰告訴你,【叩障】,會使我的身體無法快速恢複。”
岑鋒正欲再說什麼,慎單眸殺機一逝,極恐怖,牽動著黑發如昏雲搖曳。
哢嚓,哢嚓。
骨骼破出,節節而高,血肉補,慎斷臂處重新長出一隻臂,直接掐住岑鋒脖,“而且,我另一隻手……”
他說著,觸摸槍柄的手抬起,直接操控領域,吞噬了岑鋒的身體。
岑鋒皮膚滲血,被領域的嘴啃咬,神智正在模糊,即將煉化成傀。
原來是這樣,上次與枯藤一戰,枯藤因【叩障】消失的臂,是慎故意不恢複的,剛才不恢複也是。
為了誤導,真符合慎的風格,反正坑已經挖了,鑽不鑽以後再說。
“【叩障】。”岑鋒七竅爆出血霧,痛苦驟襲卷,炙淵槍強行破開限製,疾速貫穿,將慎的領域炸碎一角。
他持槍後退,逃離出去。
“慎,與其這樣打個你死我活,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
突然,岑鋒說,聲音藏不住虛弱。
“怎麼,打不過我想求饒了。”
慎沒有廢話的意思,踏火而行,軀體已見白骨,他直接掐住岑鋒的脖,“你認為我和管家一樣蠢麼。”
“是麼,我若死了,產生的禁忌物在這濃鬱的火堆裡,你有信心絕對煉化嗎,你認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岑鋒沒有反抗,黑發微微浮動,和某人學習的,嘴角常有一絲嘲弄。
“那件禁忌物會吞噬火焰,化作禁忌,屆時,誰都會死在這。”
“無礙,一隻禁忌而已,該擔心的應該是你,畢竟若跑出去,對瀾海是場災難,骨估計都擋不住。”
慎五指用力,他說話的同時,領域並沒有停止,一直侵入岑鋒的身體。
“跑出去之前,它會先殺你。”岑鋒說,七竅流血,聲音更加虛弱。
“無防,那就先殺了它。”慎微微眯眼。
“我知道你沒把握,所以,你將這件禁忌物給了她,擁有非常強的元素削弱,你所披,僅是分化。”
岑鋒說,他很鎮靜,“你現在,雖對我飽有殺意,但更多偏向報複。”
“焚,你確實比我想的,聰明太多。”慎吐出一口血霧,竟鬆手,收回領域,“入了你的局,就是死局。”
“你知道我不會殺你,你說的我想過,概率非常大,甚至它在這恐怖的能量中晉升為淺紅,我打不贏。”
“咳咳……”岑鋒摸向脖頸,“沒想到,你的判斷這麼迅速。”
“我給你下了局,你也給我下了局,針對我的局的局。”慎說,“很精彩,我承認我的失敗。”
“若拚個你死我活,對你我都不利。”
岑鋒說,“更甚者,可能導致燭影損失慘重,我們十年前才覆滅過一次,不能再削弱力量了,瀾海不能賭。”
“十年前麼……”前一句慎喃喃,“焚,說出你的要求。”
“前幾天,我與枯藤作戰時,我感覺到你在留手,這次,我們分彆各退一步。”岑鋒回答道。
“廢話彆說太多。”慎回應道,“我的這具傀儡,快要灰飛煙滅了。”
“首先,你那三具傀儡。”岑鋒說,“還有管家的命,如果他僥幸苟活。”
“怎麼看,都像你在威脅我。”慎的雙眸仿佛死水,“我可以答應你。”
“三具傀儡,我需要親眼目睹。”
“我的忌之能特殊,被我煉製的傀,隻要我不解除【編傀】,精神力充足下,哪怕滅成灰也能恢複。”
“就當是告知你一個信息。”慎說,同時瞥了眼浮英的位置,“我自會舍棄那三具傀儡,但不是現在。”
“可以。”岑鋒回複,這信息也不錯,至少知道了對付慎,隻能將一切重心,放到他的本體上。
“怎麼,不怕我反悔。”
“高傲的你,不會。”
“有意思。”慎說,“你此時在錄像吧,如果我反悔,以後有的是文章可做,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得多。”
“畢竟,我非管家那種人,拋開外界,在救贖中名譽很重要。”
“回答正確。”岑鋒平靜吐字,他感覺,渾身劇痛也不那麼痛了。
“這種做法,還是向你學習的。”
“是麼。”
“你的很多做法與手段,都非常值得我們學習。”岑鋒說,他用手指了指腦門,“確實很有腦子。”
“隊長說過,否定敵人的一切,最終隻會成為束縛自己的牢籠。”
“我說了,少說廢話。”
慎說,“管家的命隨你,我不會救他,也不會幫你們殺他,不過他與你合作,還真是幸運。”
“你先告訴我,你能收回這火焰麼。”
“不能。”岑鋒回複,“但沒關係,有人可以送你們出去。”
“那名域境麼,我早已發現,所以剛才真選擇殺你,也不容易。”慎說,“你比以前聰明了。”
“人總會改變的。”
“本來在我的計劃中,域境也計算過,釋放的那傀儡潮,算是我全力以赴,域境也無法阻止。”
“所以我才說,你的破局很精彩。”慎又說道,“焚,你給我上了一課。”
“如你所言,廢話少說。”岑鋒道,“我還有另外一個要求——那隻水影鬼。”
“很好的打算,你想把它殺了,化作的禁忌物給他。”慎看出了岑鋒的目的,“我可以答應,但也有個要求。”
“你說。”
慎很平靜,“我要與他聊聊。”
“怎麼,莫非想要挑撥離間,如果我答應了,以你的手段,我不想猜忌他都難。”岑鋒聲音冷下來。
“這樣,我允許你,或你們觀看。”
“彆一副上位者的口吻。”岑鋒眯眼,仔細想了想,“我答應你。”
“不過,你若傷他,彆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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