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之內,高溫洗禮,深紅如獄。
“慎,把我關在這裡麵,我很不開心!”浮英被困在三具傀儡組成的防護罩內,她明明聽見外麵沒動靜了。
可慎這個傻瓜,就像把自己忘了一樣。
浮英垂著腦袋,坐在光滑的藤蔓上,她用拳敲了敲,沒什麼用,隻感覺很燙。
她漂亮的指甲上長有五官,麵容扭曲,活似頭顱,像惡魔的美甲。
“唔…有點熱……”
浮英扯了扯灰袍,將身體縮入灰袍,她感覺這裡像棺材,密不透風,自己連人帶棺材一起送進了焚化爐。
她握著灰袍的衣角,使勁搓,咬著嘴唇拿到臉前,剛想嗅一嗅臭不臭,卻抬眸小心瞥了眼傀儡防護罩。
灰袍上升,用來擦了擦眼睛,然後兩隻手揉成皺巴巴一團發泄不滿。
鏡空間。
慎身後浮現出王座,他平靜一坐,注視著前方的少年,說是王座,其實也就是傀儡編製的華麗的椅。
“……”藍淼張了張嘴,他的身後,也浮現出一柄椅,隻是沒有那麼華麗。
慎抬眸示意,藍淼便坐了上去,看神情是在思考。
“小藍會出事嗎。”
“如我剛才所說,我會盯著他。”
突然,慎抬了抬手,他的掌心像錄音機般傳出聲音,是唐隱與岑鋒的交談。
“藍,我們間的對話,焚不放心。”慎平淡說,“所以,他正在監視我們。”
“或者說,他對你不放心。”
“……”藍淼沉默,“焚後麵說的那個‘他’,明顯指你,彆偷換概念,我的語文水平,可不像某些人那麼差勁。”
“是麼。”慎不可能想不清楚這一點。
無人知曉他這一舉動的目的。
“又在挑撥離間。”外麵,岑鋒注視著眼前的屏幕,不禁皺眉,陸皓與唐隱好奇地從後麵探出腦袋。
潘鴻羽則在敲著鍵盤。
“難道慎在我們身上裝了監聽器。”唐隱使用【聽風尋目】,警惕地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猜測道。
陸皓也有樣學樣這摸那摸。
“不,這更像是忌之能……”岑鋒搖搖頭。
唐隱沉思,“可是,慎的忌之能,不是關於傀儡的體係嗎。”
“我們曾經,認為他的忌之能僅為【提線】一種,可事實卻是,其為慎忌之能的幾種技能之一。”
岑鋒說,他微微眯起眼,“慎的【忌】,恐怕不止是關於傀儡這麼簡單。”
陸皓什麼也聽不懂,他撓撓頭,看到唐隱麵色凝重,自己也麵色凝重起來。
鏡空間內。
“偷窺的人彆多想。”慎說,他寂如水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空間的阻礙,注視到岑鋒幾人的動作。
“我隻是將你們發出的聲音,拆離了的身體而已。”
又是什麼古怪的能力,岑鋒盯著屏幕,看來,想殺死慎遠遠沒那麼容易,外麵的火估計也不行。
得知慎可以用【提線】控製水影鬼,岑鋒想過,為什麼他不破開空間門,用唐隱幾人的命威脅自己。
難道,是因為弱肋,那叫浮英的少女。
畢竟有太多不確定因素。
空間門外,焚化爐裡的棺材中,浮英打了個噴嚏,她輕輕摸了摸鼻子,總感覺有人在說自己壞話。
鏡空間。
“慎,你應該有話要說吧。”藍淼說,“但那之前我有一個問題。”
“你設的局,為什麼是在……墨鏡男與我們的關係上動的手腳。”他說到中間一頓,神情難得不自然。
“……那,個誰,的性格,不是更好,也更容易下手嗎?”
藍淼在想,潘鴻羽的代號,到底是誰給他取的,為什麼要用四字,而且字縫裡透露出的尷尬,都叫不出口。
可是,不能直接叫名字,會暴露的。
“墨鏡男……”
空間門內,唐隱明顯愣住了,陸皓則是感覺恰當,因為唐隱那身打扮很像配角,活不過幾章的程度。
岑鋒記得以前和藍淼說過,工作中最好喊代號,他於是選擇了不喊真名。
這其實有原因,以前的先輩們作戰,被敵人得知真名後很麻煩,甚至有的禁忌與禁忌物依靠真名殺人。
於是,先輩們摸索中取了代號。
現在隻要成為執忌者,身份泄露的概率就很低了,據說是專門的禁忌物處理,想竊走並不容易。
隻是代號的傳統保留了下來,在精英小隊等隊伍中,是最常見的。
鏡空間。
“那個誰。”慎淡淡瞥了藍淼一眼,“凡軀漏士麼。”
“沒錯。”藍淼說,“因為空間門嗎?”
“空間門無法破開【屏】,三者關係從強到弱依次是,【屏】,鏡空間,空間門。”
“這點我知道,所以疑惑。”
“正如你所問,你們猜測會往這靠攏,所以我就可以趁機設局,讓你們模糊三者的強弱關係。”
“聽著不可能,但我有辦法。”慎平靜揉了揉太陽穴,“三者的關係一旦錯亂,就是致命的,我可以坑殺你們。”
“感謝告知。”藍淼的眼眸眯起。
“另外,你剛才也問了,為什麼不是凡軀漏士。”
“在不知道隱是否背叛的情況,想到這個問題……”慎神情不變,雙眸令人心悸,“我想你該懂了。”
唐隱的代號是隱,藍淼想,同時他從慎的回複之中,知道原因了。
假如讓陸皓形容,那應該是這樣的——
類似於放屁,放屁的人,通常會問是誰放的屁,以減小自己被懷疑的概率。
“我問完了,你想找我談什麼。”藍淼再次認識到慎的聰慧,岑鋒能想到破局之法,很不容易。
“藍,你沒有焚聰明。”慎卻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