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與智叟。
有人說是故意這樣起名的,愚與智是明顯的反義詞,顛倒後有諷刺的效果——愚公不愚,智叟不智。
思想在逐漸改變,現在,很多人不理解愚公的做法。
畢竟人太渺小,撼不動山之一角。
故事最後,借助神力移山而走,讀者會感覺子子孫孫長年的努力,不過玩笑一場。
——沒有意義。
十年前,瀾海市。
漆黑的雲密布,其中遊蕩著雷鳴,暴雨傾盆天似泣涕,瀾海電力癱瘓,城市陷入無光的雨夜。
“什麼破天氣,這雨下好幾天了!”
“對啊,越下越大!”
“我的手鏈掉沙灘了,很貴的,為什麼不叫我過去!”
“海嘯?好好好,我現在就回家!”
無月的夜,雨似嘶鳴的穹,黑如漆的海浪之上,空間破碎,閃爍中蔓延無窮,密密麻麻的禁忌湧出。
黑雲之上,有尊浮動的王座,四周電閃雷鳴,雨的風暴肆意席卷。
巨大的【屏】包裹了整個瀾海城,隻留下邊緣的沿海地區。
這次空間裂縫規模極大,主體在城市的海灘向海延伸幾千米處,而瀾海沿海的長度占周長一大半。
空間裂縫占據在其前方,很詭異,且變幻莫測,扭曲入目。
遼闊的海麵不見海水,小型禁忌的軀體鋪天蓋地,堆積如山,直接將海麵覆蓋,層層湧動的是眸。
一雙雙詭異無比的眼眸,伴隨著嘶吼。
天空的暗幕,飛翔著驚悚的身影,於風暴中撲動,攻向燈火通明的城市。
數道龐大得令人發指的軀乾,屹立在攪動的海,與塌陷的天,哪怕移動分毫,都如神罰般地動天搖。
雨與夜,大地開裂,海水傾倒。
直升機的螺旋槳切割空氣,像是渺小的飛蟲在風雨中搖搖欲墜,各種機槍齊鳴,向湧來的禁忌射擊。
槍聲,與火花快速迸濺著。
“吼吼吼……”
炮火搖曳在昏沉中,低吼聲夾雜著雨。
“衝啊!!”
穿著守護者服裝的螞蟻,浴血廝殺,手持機械步槍的螞蟻群,被山嶽般的腳掌頃刻踐踏,血泥潑灑。
後方,高階【屏】覆蓋了城市,以免遭受禁忌的侵襲,幻化效果下,瀾海市依舊祥和一片。
如一幅巨大的畫卷徐徐展開,高樓大廈被燈的畫筆勾勒,直如排排劍叢豎立,流光溢彩編織為繁華的脈絡。
然而,漸漸一切燈光皆染上淋漓血色。
——短短片刻,雨幕被映得緋紅。
挨山擠海的禁忌如同海嘯,永無休止地踏上血淋淋的海灘,踩扁一條條生命。
禁忌物,何嘗不是遺物,隻不過根本來不及回收,就被無數張血嘴咀嚼入腹,成為了進化的養料。
城內。
因為是夜晚,而且出行不便,大多數人待在家,刷著手機看著電視,少部分人規律作息已經入睡。
人們認為就雨大了點,畢竟沿海,突發極端天氣很正常,過幾天就好了,對生活沒什麼影響。
明天可能還會下,就當是休息了,不用工作,不用上學,不用出門。
夏天,暴雨唯一的好處可能是蚊子少。
大多地方,確實是一片祥和,人人沉浸在夢鄉,與手機屏幕中。
一所孤兒院內。
“………”
灰發的男孩摔在廢墟中,眼神怔怔盯向某處,那是天空,他仿佛可以透過【屏】看清外麵的慘烈。
他的灰發因風牽動,又因雨打濕。
“吼吼吼吼吼……”
旁邊,各種詭異的禁忌晃蕩,醜陋的麵貌與可怖的低吼交雜。
孤兒院的建築大片倒塌,大地肆怒般一顫一顫的,孩子的哭聲與慘叫令人窒息,大人們則瘋狂逃竄。
空間的波動快速擴散著,各種各樣的禁忌時刻逃出。
“是小型空間裂縫,禁忌衝進來了!縫補者在哪!”庭門人員的聲音響徹,嗓子都吼啞了,雙眸通紅。
空間裂縫,最大的特征是難以預料。
它可以固定某處,可以隨意遊走,可以肉眼不見,可以誕生半透明碎片,可以是雙向的,可以是單向的……
“快!快設下【屏】!”
“救人!大家幾乎去支援外麵了,我們人手再怎麼少也要硬撐著,決不能讓它們離開這裡!!”
若真沒機會,就魚死網破。
將禁忌困死在這是最好的選擇,因為禁忌行走在城市就是災難,或許,這裡大部分人會因此而死。
“該死!外麵那種規模的禁忌,都算禁忌潮了!統率的禁忌不死,哪怕是十城的瀾海也遲早滅亡!”
有人罵罵咧咧地大叫,像是瘋了似的。
“喂!你在說什麼傻話啊!!”
“肯定還有希望的,燭火已全隊出動前去殲滅統率禁忌了,聽說,逆風也調來了部分成員支援!”
“隻要我們齊心協力……”
鼓舞鬥誌的人還沒說完,就被一隻黑手貫穿了胸膛,吐血,難以置信倒了下去。
“拚了!”
“跟這些醜八怪同歸於儘!”
與此同時,城市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