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好冷。”小女孩搓著手說。
“沒事的。”母親安慰道,她早把外套給了女兒,自己隻穿了件單薄的襯衣,嘴唇都凍得在打顫。
小女孩點點頭,吹著熱氣暖著手心,她不希望自己成為累贅。
“媽…媽,我不是很冷,衣服給你……”
嘶吼的風聲吞噬一切聲音,衣服上的積雪越來越厚。
爬山的時候,他們不知道走了多遠,突然下了雪,暴雪的那種,後路封死,山裡人修建的道路也是。
沒法返回,他們隻能往前走,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呼呼——呼呼呼——!”
死寂,寒風在呼嘯,漫天的大雪如同層層厚重的陰霾,重重壓在心頭,壓抑得使人喘不過氣。
每片雪花都那麼慘白,像是利刃劃過臉頰,帶著冰冷詛咒,紛紛揚揚,無情吞噬溫暖和希望。
“媽媽,這裡有個小洞,我們要不要進去躲躲,聽說雪屋好像能夠保暖。”
小女孩發現了什麼,小跑到一處洞口,扭頭看向父母,驚喜地說道。
“這樣我們就不用……”
“快跑!”父親突然看到了什麼,他瞳孔打顫,發了瘋般猛地跑過去,用力抱起女兒就轉身狂奔。
母親馬上就明白了丈夫的行為,隻見那雪覆蓋的洞口中,一顆暗紅的瞳孔亮起,比人還大。
“小芹,把眼睛閉上,我會帶你……”
“哢嚓哢嚓。”
瞬息,冰鏈洞穿父親的胸膛,心臟的位置鮮血噴般湧出,父親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女孩推向前。
還好,血沒有…濺到…她……
劇烈的悲傷席卷,母親差點癱於地,她難以置信搖著頭,死死捂住嘴巴,淚如決堤的洪流湧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小女孩摔在雪地,她顧不得疼痛,哭著扭頭向後望去。
隻見滿天風雪,擠出刺目的血,父親被冰鏈鎖著移動,送入一張血嘴,那貨車般的嘴來自剛才的洞口。
渺小的人,在那嘴裡,直正闡釋了何為不夠塞牙縫,每根牙齒都似一頭北極熊。
“爸爸!爸爸!!”
小女孩的眼睛突然被捂住,趕來的牧秋野抱起女孩便往後狂奔,沒有絲毫猶豫,速度更是前所未有。
他很清楚,那種體型的東西,自己不可能戰勝,哪怕擁有……
“乖,彆哭。”
牧秋野緊張得冷汗直流,說他不害怕當然不可能,“沒事的,閉上眼睛,睡一覺就沒事了。”
小女孩因悲傷身體都顫抖,她死死閉上通紅的眼眶,不是不哭了,是把哭聲硬生生壓在胸腔裡麵。
後方,冰鏈再起,朝牧秋野刺去,若被其洞穿必死無疑。
母親見狀,連忙撿起石頭,猛地朝那瞳孔扔去,淚水模糊了表情,她似乎要宣泄出無儘的仇恨。
石頭確實砸到瞳孔,無用。
不,有用——
下一秒,刺向牧秋野的冰鏈轉向,縮小的牢籠般包圍了她,寒風刺骨,刹那間滾燙的血液冰冷。
“謝…謝……”
母親睜著眼,看著那遠去的身影,淚水劃過臉頰,她在希望中死去了。
“該死……”
牧秋野暗罵一聲,他抱著小女孩,動作極為敏捷,不敏捷就會死,他快速在岩石與樹的障礙下穿梭。
他大口喘息著,心臟“咚咚”作響,減慢速度隻有死路一條。
小女孩的哭聲啞了,淚水在眼眶打轉。
四周,雪的顏色漸漸減少,狂風摻雪的屏障也漸漸變弱,至少那鬼東西沒追來,安全了嗎……
“嘶嘶嘶……!”
牧秋野突然感覺自己踩到什麼,心一驚連忙後躍,比人的身體還大數倍的暗青色蛇頭,瞬間映入眼簾。
與此同時,十幾頭暗青色巨蟒浮現,吐著巨大的腥紅蛇信子,爬動的軀體包圍了他的四麵八方。
“媽的,捅了蛇窩了這是!”
牧秋野暗罵一聲,血盆大口撲來,伴隨著惡臭侵襲,他掃視著環境,朝懸崖一躍間死死握住藤蔓。
幾頭巨蛇探頭,軀體遊走,尖銳的牙齒朝懸崖刺去。
“媽的!”
牧秋野用力抱緊小女孩,他拽著藤蔓迅猛躍起,跳到一顆蛇頭,眼神凶狠地用木棍捅瞎它的眼睛。
“叔…叔…你的登山杖……”小女孩哭得泣不成聲,眼眶通紅。
“什麼登山杖,一根破木頭而已。”牧秋野趁機順著藤蔓下滑,“彆怕,這點小蛇我還不放在眼裡。”
他說著咬了咬牙,因為握藤蔓的手掌摩擦出血,手心都皮開肉綻,火燒般劇痛。
“剛才嚇到了吧,沒事的,這種小場麵我見的多了。”
牧秋野僵硬地咧咧嘴笑,試圖安慰,下方卻又竄出幾個蛇頭,瞳孔狹窄,散發出濃鬱的殺意。
“你大爺的……”
牧秋野攥緊了拳,眼球布滿血絲,要不要用那個,雖說用了可能也打不過。
但這可是位小姑娘,她還這麼年輕,應該有快樂的童年,怎麼可以和自己一樣在這鬼地方……
他媽的,真是該死啊……!
突然,世界似定格,湧動的狂風不動。
“【骨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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