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海，燭影，下午六點。
客廳沙發。
“墮落的一天又過去大半了。”廖小黎放下手機揉了揉眼睛，如果不是忌之能，他怕是早就瞎了。
時間怎麼過得比以前快多了，廖小黎才不相信是因為玩手機玩的。
“唉。”
他思考人生般長歎了口氣，“小時候坐車一小時都感覺非常漫長，現在兩眼一閉就是睡，一小時沒了。”
“說的你現在不是小時候似的。”
狄愷歌撇嘴，他也覺得自己好墮落，不過他天才地將任務分成了好幾部分，隔幾天完成一次。
這樣起碼沒有太多負罪感。
蝶與潘鴻羽不同，任務早已完成，兩人都不是會多奉獻哪怕一點的性格，天天宅房間裡，隻有吃飯才出來。
“所以說，你為什麼要放東隅語。”廖小黎站在沙發居高臨下提出疑問。
他對此好奇好久了，難道是特殊癖好。
“還用說嗎，我看的番劇你們能聽懂可就尷尬了。”狄愷歌蹲在沙發前，他放低手機打著哈欠說。
“而且對於人這種生物來說，聽不懂才高級嘛。”
他說的是事實，更何況看番劇聽久了東隅語，再翻譯成漢語後反而覺得怪怪的，缺少了靈魂似的。
這可能真是某種癖好吧。
廖小黎吐槽了會又問，“還有，為什麼你看的漫畫是黑白的？”
“先說一聲，你能聽長篇大論嗎？”
不像“二次元有什麼好的”，狄愷歌沒有背過相關的回答，他端著手機不動聲色分屏進行搜索。
“當然，我最不缺時間了！”廖小黎打了一下午遊戲手都酸了，檀兒的嘮叨他聽得耳朵都要生繭子。
“咳咳咳。”狄愷歌清了清嗓子，目光盯著手中的手機屏幕。
“黑白畫麵可以營造出簡潔、純粹的藝術表達氛圍，具有強烈的視覺衝擊力、獨特的審美價值。”
“通過線條的粗細、疏密以及光影的對比，可以展現出豐富的層次感和立體感，更加富有張力。”
“對於這類漫畫家來說，繪製黑白漫畫可以更快地完成作品，提高創作效率，所以更新會更快，往往在劇情把握與人物塑造上很用心。”
“黑白的顏色能夠……”
“行了行了，我不想聽了。”廖小黎嚴重懷疑他在照著手機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狄愷歌浪費了自己幾分鐘的時間，真是乾得漂亮啊。
“你的品味跟我合不來，我喜歡3d，比如說國漫，必須要是全彩的才行，哪怕是水墨畫風也並非全黑全白。”
“3d麼，二次元也有3d風的，不過大多數畫風都非常炸裂，我不是太喜歡那種，跟手辦似的。”
“我見你收集過不少手辦啊。”
“哦，那些是比較好看的，手辦這東西如果把持不好，可是會非常辣眼睛的，不過漂亮的也是真漂亮。”
“卡牌呢，你沒事就炫耀。”
“卡牌好啊，卡牌得要，平麵的事物還得在平麵中才有美感。”
“你那什麼畢生追求的夢想，不就是進入二次元嗎，難不成你要變成紙片人。”
“誰知道呢。”狄愷歌聳聳肩，“就是因為無法想象，才會期待啊。”
“天下之滑大稽，兩個變態還談論起品味來了。”檀兒端著一盤削好的水果走來，將盤子放到茶桌表麵。
廖小黎放下手機，滾下沙發，隨手抓了塊蘋果送進嘴裡。
“喂，誰讓你吃我切的水果的。”
檀兒想到中午的事情就莫名來氣，“而且手還不洗，手機很臟的，盤子裡不是有叉子嗎。”
“你端過來不給我吃給誰吃。”
廖小黎不要臉往嘴裡塞水果，“至於手臟就臟唄，反正我看不見細菌，而且執忌者幾個會吃壞肚子的。”
他平時不怎麼吃水果，因為感覺洗過後啃起來太麻煩，又要吐皮手還黏糊糊的。
如果提前削好放進盤子，再用牙簽或叉子紮著吃就好了，眼前就是這種情況。
檀兒是向隊長學習的，學得真漂亮。
廖小黎不用叉子紮水果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單純犯賤惹檀兒生氣，她應該不會再像中午那樣奇怪流淚了。
“嗯，挺新鮮。”
狄愷歌剛才說那麼多，不免有些口渴，他捏起一根牙簽，紮著吃起來解渴，他同樣討厭啃著吃。
原因比起廖小黎更加單純，懶而已。
蝶也不喜歡乾啃，因為啃過後水果就不好看了，尤其是蘋果這東西，幾分鐘後就布滿難看的深褐色。
不清楚她這是不是瞎扯的借口，不過聽起來倒有理有據的。
檀兒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我一會兒就回來，吃了饒不了你們！”
“切，你明明是故意放這裡的。”廖小黎的眼神中儘是睿智，“口是心非，明顯就是想叫我吃。”
“桌子我天天擦，放這一下怎麼了。”檀兒聽著他的語氣額頭青筋直跳，她深吸一口氣快步離開。
這時，藍淼像個固定刷新的npc，他穿著深藍大衣從訓練室中出來。
他這輩子都想不到，在沙發上的某兩人的眼裡，自己竟成了遊戲npc，自律的人真的理智如npc。
“這不是藍嗎，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要和我們去夜市裡逛逛。”
狄愷歌說，他等著藍淼出來好久了。
“我不是很喜歡出去。”藍淼回答，平時他沒什麼興趣愛好，也不知道出門可以做什麼事情。
也就在附近的公園跑跑步，或者找李老頭那個菜雞下幾盤棋，最近沒找過他，他應該要無聊死了。
有時候陸皓帶他去網吧，記得陸皓第一次逃課帶他去的時候，心裡緊張壞了，在網吧門口徘徊好久。
陸皓以前常吹牛說網吧自己坐慣了，店老板都跟他稱兄道弟的。
原本是藍淼提議跟他一起去，他撐著麵子答應，誰知道在前台話都說不利索了。
估計當時陸皓也是第一次去，聽學校裡天天說網吧是不良之地，害怕碰到小混混勒索的情況。
網吧內沒大眾想的那般，臟亂差且色情應該是小說中的樣子。
不過陸皓還是請了客，買了幾桶泡麵，與藍淼通宵玩了《星際爭霸》，說起來他的技術是真的菜。
從那之後兩人常常光顧網吧。
“早發現了，你比我還宅。”
狄愷歌宅不是因為藍淼那樣自律，而是沒日沒夜墮落刷番劇與漫畫，從小時候一直墮落到現在。
不對，天天墮落何嘗不是一種自侓。
”如果你喜歡看番的話，我們就有共同話題了，說實話我也不是很喜歡出去，不過小黎他喜歡出去。”
“行吧。”藍淼除了訓練外也比較閒，偶爾出去放鬆一下也可以。
“三人好啊，三人得去。”狄愷歌手機塞進兜裡穿著拖鞋站起，他與小黎逛夜市花的是後者壓歲錢。
燭影裡少有人有親戚，過年通常是聚在一起過，壓歲錢隻有檀兒與廖小黎適合給。
不過沒有磕頭這種流程。
排除狄愷歌這種不要臉的，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壓歲錢，借口也是相當合理，彌補逝去的童年。
宗莫離就隨便他，然後牧秋野也機靈地表示，自己的童年同樣逝去了。
“以前我們倆是和唐隱出去玩的，你應該認識他，在血腦蟲任務中，就那個百年不變穿墨鏡與黑衣服的。”
“認識。”藍淼點頭回複道。
“說實話，唐隱他真的好符合電視裡的墨鏡男、黑衣人、殺手之類的角色。”狄愷歌偷偷在藍淼耳邊說。
他與唐隱剛開始認識的時候，總是想到《名偵探柯南》裡的小黑，然後他想著想著就沒忍住笑出聲。
每當這時唐隱就滿臉納悶，有時候看著狄愷歌笑自己也笑起來。
“咳咳咳。”
狄愷歌捂嘴一咳，“前幾天聽說他受傷躺在庭門，剛才我倆才去看了下，居然在病房抱著遊戲機打。”
藍淼聽後不禁想到，前幾天唐隱在庭門病房外對自己說的。
——他…活不久了。
“唐隱他玩遊戲天賦是真高，不對，他好像什麼事情都會，我常看的正經白嫖網站顯示錯誤，就是他幫我恢複的，再重申一遍是非常正經的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