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眾目睽睽之下,她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布陣?
朝顏見闌夕那黑蓮花還在那兒裝模作樣,眉間微蹙,轉身飛快往外擠。
管不了那麼多了,找個人少的地方直接布陣!
於是乎,眾神就見那泥鰍一樣好不容易擠到最前排的女子,隻看了兩眼就又悶頭往外竄。
有神君輕聲問“小神女,最後判決馬上就下來了,這就不看了?”
朝顏看了眼那神君,見對方眉眼柔和,側身讓了一下,她道了聲謝,“不了,我害怕。”
那神君聞言,輕笑一聲,邊讓身邊好友讓路,邊安撫她“那快些回吧,女兒家少看這些也是對的。”
害怕本是應付,但見眼前神君不僅當真,還出言安慰,朝顏還是真心道了聲謝。
她還是來得遲了些,不然擠進來後,拉住微生,傳送陣一拍,直接就跑。
待擠出人群,朝顏尋了一偏僻之處,背對著人群開始結印。
“雷罰與釘刑已畢,依諸君之見,這微生該如何處置?”
闌夕一言,四下寂靜,許久才傳出些聲音,但卻無人敢回應。
祝餘與常山等神君默默相視,正要上前,便聽神罰官高聲道
“依小神之見,微生命不久矣,壓入冰牢便是。”
冰牢寒冷刺骨,裡麵關押得大多是罪孽深重得魔族罪犯,其中至少大半都是微生丟進去的。
微生進了冰牢,相當於落入仇敵之手,能否活過明天都難說。
總而言之,微生必死無疑。
“帝君,”祝餘上前一步,“微生雖勾結魔族罪不可赦,但其護佑神界萬年亦是大功,眼下微生神罰已受,活不過數日,小神鬥膽,將……”
“祝餘神君!既是鬥膽,那便莫要再說了,微生雖有功,但通敵魔界已是罪孽深重,你且看看他這通身魔氣之渾厚,當真要為微生求情嗎?”
神罰官嚴詞質問,雙目銳利直視祝餘,大有對方再敢求情,就大聲痛斥之意。
堂堂六君之一,竟被區區神罰官截去話頭,大庭廣眾被大聲訓斥,饒是再好的脾氣也被激起三分火氣。
“本君不過就事論事罷了,自古以來,通敵之罪隻需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刑打入冰牢即可,微生受了釘刑,神魂消散也不過是這幾日了,冰牢與釘刑抵消掉有何不可?”
神罰官也來了火氣,“微生身為神界聖君,犯下通敵大罪,自是從重處罰,以儆效尤!小神知祝餘神君與微生往日交情甚篤,祝餘神君再三求情,莫不是也與微生有所勾結!”
祝餘神情氣憤“你放肆!”
常山也急道“神官慎言!微生還是我與祝餘奉帝君之命帶回來的,你這般信口胡言,當真是不該!”
眼見氣氛愈漸焦灼,作壁上觀之人終是開了金口
“符彧,方旬,鐘樂,赤化,常山你們五位神君也都說說,是何想法?”
還能有什麼想法麼?那小小神罰官那般往祝餘身上潑臟水,帝君都未斥責一句犯上,神罰官敢這般說,怎會沒有帝君授意?
且他們六神君素來與微生交好,神罰官那句質問,想來也是帝君借神罰官之口試探他們罷了,他們六神君已然成為帝君懷疑的對象了。
如今隻能順著帝君之意了,遂齊聲道“便依神罰官所言。”
闌夕居高臨下睨了眼祝餘,“通敵大罪,便是再大的功勞也不足以抵消。”
“本座統領神界億年,護佑神界生靈萬千,此等通敵大罪,微生身為神界聖君,萬神之上,更應罪加一等。”
“祝餘身為六神君,卻憐憫罪神,今賜十二道雷刑,助你自省,你可認錯?”
祝餘斂去眼底涼色,躬身行禮,“祝餘知錯,謝帝君。”
神罰官將縛魔索收起時,祝餘便走上前等待受刑。
眼見微生沒了縛魔索支撐,從空中跌落下去,祝餘還是沒管住自己的手,伸手正要接,卻見自人群中閃過一道淺藍色身影,直衝到誅神台,即將落地的微生便被一截玉白的手臂橫空接走。
他還未反應過來,伴隨女子一聲“謝了”,眨眼就被大力推出了誅神台。
祝餘站定時,周圍眾神皆瞠目結舌注視著誅神台上那一藍一黑兩道身影。
誅神台被女子拍下的大陣罩住,大陣藍光瑩瑩,透明的藍色陣幕之上,古老神秘的符號若隱若現。
陣中,女子戴著帷帽,帽上白紗層層疊疊隨風飄飛,懷裡抱著不省人事的俊美男子。
男子身上溫熱的血染紅了白紗,顯出幾分淒美之色。
神罰官麵色大變,驚憤怒斥“爾乃何人!竟敢劫走罪神!”
神罰官出聲之時,神兵神將訓練有素即刻圍住誅神台,六神君在前,執劍的執劍,拔刀的拔刀,齊齊攻向大陣。
陣法與靈力相撞光芒大盛之時,卻見攻擊頃刻間就被大陣消弭,大陣卻矗立原地完好無損。
有見識淵博之人驚詫間,反複端詳,驚呼道“這是上古大陣——瞬空挪移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