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轉了轉眼睛,笑而不語,在他懷裡站好,視線在殿裡繞了一圈,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你把人都打發哪兒去了?”
微生辭牽著她往裡走,進到正殿,推開窗子,指向最偏僻的房子“都安排到那兒了。”
朝顏看到那離正殿最遠的房舍,悶笑道“這麼不喜歡有人侍奉?”
“不喜,”微生辭神情認真,“我在神界的聖君殿中,隻有兩個灑掃的小童和一個化形沒多久的小獸。”
那兩個小童一個聽令闌夕構陷於他,另一個不知在他走後,會被分配到何處。
“你的小獸呢?”朝顏從未聽他提起過小獸的事。
“他化形後便出去遊曆了,我並不知曉他現在在何處。”
幸而並沒有與小獸契約,否則,小獸也活不成了。
上次祝餘他們也沒提及小獸回神界,不知又去哪處偏僻之地了。
“他叫什麼名字,本體是什麼?”
“他叫燕白,是一隻麅子。”
朝顏“!”
麅子?傻麅子!
“阿辭啊!”朝顏有些一言難儘,“你真的放心讓他一個麅子去遊曆?”
麅子這種生物的好奇心敢稱第二,就沒有哪個動物稱第一。
微生辭也是不放心的,聲音憂慮“孩子大了,管不住。”
稍不留神,就跑沒影兒了,找都沒處找!
朝顏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沒事兒,他有自保能力,定會逢凶化吉的。”
“對了,”朝顏突然想到微生辭的傷口,“騰蛇給你的鱗片,你有沒有用?”
那日情況緊急,誰都想不起來那個鱗片。
微生辭將朝顏的手按在肩膀上,那裡是鎖神釘的傷口“你一看便知。”
朝顏用靈力探查一番,在感應到傷口全部愈合後才鬆了口氣。
靈力在每處傷口上流連片刻,原本深刻的傷疤便淡了些。
朝顏在朝辭殿沒待多久,看過淮盼後便回了白準殿。
臥房內,禹又還在酣睡,這一覺直睡到日沉西山。
朝顏坐在窗口,俯瞰著滿天紅霞,沼澤平蕪中,泗水平緩,悠悠蕩蕩向天光雲影處。
身後驀然響起輕吟,朝顏回頭,正好看到禹又從床上坐起,倚在床欄上,朝她懵懵一笑。
說出口的話,卻讓她背後冒了一層冷汗。
“去見過辭公子了吧。”
朝顏逆光站著,倚靠在窗欞,目光重新恢複平靜“見過了。”
“你們沒敘敘舊?這麼早回來做什麼?”禹又輕笑著問。
朝顏恰到好處地疑惑出聲“我與他又不是舊相識,何來敘舊一說?”
禹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問下去,轉而說起淮盼“見過淮盼那丫頭了吧?”
朝顏點頭“見過。”
“她阿娘是我的護法,她有和你說嗎?”
“說過,是梅星護法。”
說到這兒,禹又突然不說話了,繼而又不著邊際地轉移了話題,目光直直地盯著蜷在床榻上的殷紅蛇尾。
“我討厭這尾巴。”
禹又的聲音空曠,眼眸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悲光。
“你和淮盼的感情我看在眼裡,”禹又驀然抬頭,目光懵懂,“你們是什麼感情?”
“你想聽什麼?”朝顏似笑非笑著不答反問。
禹又轉過視線,也沒回答朝顏的問題,而是道“套你話真不容易。”
朝顏不置可否地笑道“你明明什麼都知道,何必再問呢?”
禹又早就看出了她的本體,禹又的修為,隻比闌夕略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