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仲閉目感應了一下,道“又去三生石那邊打探她師兄了。”
“每日這個時候,她都雷打不動地去三生石。”
朝顏淺酌口茶水,想到小伶手腕上的傷痕,問道“小伶她,是怎麼死的?”
“小伶不願做女旦,被戲曲班班主活活打死的。”
“女旦?”朝顏突然想到什麼,驚呼道“小伶不是女孩子?”
枉仲點頭,目露憐憫“不是,他男生女相,又穿著花旦的衣服,確實雌雄難辨。”
這!這這這!
她一直以為小伶是女孩子來著。
“既然如此,小伶死後為什麼還要唱女角?”
枉仲道“因為他師兄認得小伶的聲音。”
所以,小伶為了找到師兄,哪怕是因抗拒做女角而死,也甘願一直唱女角。
在他心中,師兄勝過一切,他自己反而變得無足輕重了。
“那他師兄呢?為何一直不出現?”
“像是憑空消失了,”枉仲困惑地蹙眉,“望鄉台那裡,遍尋不到他師兄的蹤跡。”
“他甚至不知道他師兄的姓名,我也是愛莫能助。”
小伶在冥界尋了三千餘年,愣是一個影子都尋不到,他一次次失望,卻又一次次重新振作起來。
鳳憶問道“他師兄,對他很好?”
“聽小伶說,是非常好,事無巨細。他師兄是台柱子,會幫小伶應付班主,會在小伶挨打受罰時將他帶走,與親生兄長無異了。”枉仲歎道。
他緊接著猜測道“我想,若是五界沒有,那很可能是掉到秘境或失落之地了。”
一個實力低微的人族,掉到失落之地,那不得分分鐘被片了?
身死魂歸,但幽冥界這些年都不見他師兄的身影,可見很大概率不在失落之地。
很可能是進了什麼秘境結界,出不來。
總之,他師兄,應該尚在人世。
“你們如果在外界看到唱戲的,麻煩多問一嘴吧。”枉仲窘迫地撓撓頭,“你們也知道,我出不去的。”
出去就會被神族人圍攻,且不說他還沒活夠,單說還沒追到心悅之人,就不能死。
想到孟婆,他又神情萎靡地歎了口氣,耷拉著腦袋,烏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沮喪“我的心上人,真的好難追啊!”
朝顏、微生辭“……”
朝顏一言難儘地看著枉仲“你沒想過是自己的問題嗎?”
誰家好人追心上人送彼岸花?
“我當然想過啊!”枉仲挺直身子,神情真摯,“我送了她好多東西,可是她都不喜歡,反而把我趕出來!”
“好傷心啊!”他氣餒地塌下肩膀,滿臉的悲情無奈。
朝顏聞言,立刻明白跟他說話不能拐著彎,不然他把孟婆惹急眼了都還是這副不得其法的悲催樣。
“你知道彼岸花是什麼意思嗎?”
枉仲喪氣地哼了聲,黑葡萄一樣的鹿眼眨了眨,唰地拿出一株不倫不類的彼岸花“花葉永不相見嘛!這個我知道,可是冥界也沒什麼好看的花啊!”
他伸手指向綠油油的葉子,語氣頗為自得“所以你們看,我把綠葉安上了!”
“雖然是龍涎草做的葉子,但這也算是好寓意了啊!”
朝顏麵無表情,涼颼颼嘲笑“那你還真是個大聰明!”
手動改命,你小子,可以啊!天道都沒你會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