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走到辛虞身邊，對上她那雙掙紮著的、時空洞時清醒的姣好眼睛，深情喃喃“阿虞，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了……”
他與辛虞額頭相抵，胸中驀地刺進一把長劍。
他垂眸看著辛虞握劍的手，非但沒鬆開，反而將手覆在上麵，眸光溫柔，裹挾著無儘的偏執。
“阿虞，我這樣喚你，會不會冒犯了你？”
“但沒關係，我是愛你的，就算你不用新的身體，我也是愛你的。”
男人的身體又如何？這身體裡住著的，是阿虞的靈魂。
“你不該猜忌我的。”
辛虞死咬唇瓣，喉嚨裡溢出堅決的嘶吼“你想控製我的靈魂？那你愛的就不是我！”
“是你，一直都是你！”曲幽高聲反駁，“我隻是想讓你聽話些！”
“你若乖乖的隨我走，我會……”
“噗嗤！”
一把冰藍色的長劍，穿曲幽咽喉而過，劍尖染血，滴滴答答滾落一地血珠。
噴濺的血液濺到辛虞冷豔的容顏上，那染了猩紅的白皙皮膚此時慘白如紙，血液蜿蜒而下，順著她瘦削的下巴墜落在地。
朝顏手腕一動，抽回長劍，抖落曲幽的血，望著他難以置信的眼，淡漠道
“好死，不謝！”
朝顏殺人，微生辭絕對是那個遞刀的，手上藍翔劈裡啪啦朝曲幽兜頭套住，曲幽整個人瞬間被裹進幽藍的閃電風暴中。
閃電中心傳出曲幽陣陣聲嘶力竭的吼聲，破舊風箱一樣的嗓子，呼呼喝喝出不成句調的話。
是不甘，亦是憤怒。
“阿虞，我是真的，愛你啊！”
“阿虞，跟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
“阿虞！”
辛虞低斂眼眸，聽著曲幽句句不離她的話，忽而想起曲幽抱著芳羅時的言語。
那時她總會悄悄溜回城主府，看看自己的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被曲幽這個以下犯上的侍衛玷汙。
深夜，她剛到芳羅房中，便聽到曲幽對眼神空洞的芳羅，情深不悔地喃喃自語。
他說，他愛她，就像羈鳥回歸舊林，孤狼思戀族群。
他知道自己是瘋子，但一見到她，心底所有瘋狂滋生的毀滅欲都消沉下去，萬籟俱寂。
心之所想，耳中所聞，眼裡所見，隻有她的音容笑貌。
她見過與曲幽互為表裡的自己，那雙眼睛是空洞的，隻有麻木的動作。
她清楚地知道，與曲幽巫山雲雨的，不是芳羅。
他將芳羅的靈魂封了起來，單獨與她的親昵。
大抵洛蒼也是因為看到了這樣的她，才會狼狽懦弱地躲避。
因為，那始終是她的身體，曲幽無法找到她的靈魂，身體若無靈魂驅使，是存活不久的。
說白了，曲幽在與她做這些事時，她的靈魂是有感應的。
不，說感覺更加貼切。
如此說來，也挺可笑的。
辛虞那雙眼眸中忽而流露出難以言喻的哀傷，耳中聽著曲幽嘶吼出來的話，心口驀地一疼。
幾乎是下意識失聲喊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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