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仔細再看,周玉雯的右手——
斷了!
半截手臂竟然不翼而飛了!?
見此情形,我差點雙腳發軟摔下樓梯。算是勉強站住了,惡心感卻犯起,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苦膽水吐出來就又給我咽了回去,喉嚨即時燒得火辣辣。
杜萊優下去查看周玉雯的傷勢,我則找到同在現場的漁子霏,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恰巧漁子霏就是目擊者之一。
漁子霏把我拉到二樓洗手槽旁,細聲解釋說,周玉雯搬運物資上樓的時候,瞧見沿樓梯上漲的積水水麵下有動靜,走近再瞧,發現積水的顏色明顯加深了。她急忙拉住一名正在上樓的同學,讓他也看看,就在這白駒過隙間,水下一隻黑手突然竄出水麵,抓住了周玉雯的右手腕。周玉雯眼疾手快,用左胳膊勾住了不鏽鋼護欄,並大聲呼救。在附近的同學見狀立馬上前拉住她。奈何水下的東西力氣奇大,合幾人之力隻能與之平分秋色。兩方拉鋸下,周玉雯感覺身體要裂開,苦叫連連。
二樓有小賣鋪,天熱時西瓜賣得最好,有西瓜自然有西瓜刀。作為巡邏隊一員的周昌明聞訊便抄起西瓜刀趕來,他原本是想把黑手砍斷,在要下刀的那一刹那,又一隻黑手從水下竄出,突然的力量增加把平衡打破,周玉雯被拽過去了一點,刀便不湊巧地砍在了她的右手上,瞬間斷成了兩截。黑手帶著半截手臂縮回水中,水下的東西隨後也消失不見了。
“水下的東西不是彆的,正是窗外那黑影,它是電子細胞衍生物。”我咬牙切齒地說道,並進一步和漁子霏說明怪物的情況以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漁子霏聽完我的講述,連連點頭,稍作消化後,她提出了問題“怪物隻對腦子有興趣,那為何要吞食人體的其他部位?”
漁子霏舉起右手,是在指被怪物奪去的周玉雯的右手。
“我也不清楚。”一下子把我問住了。
漁子霏眼睛滴溜轉了一圈,說道“腦細胞由神經元和神經膠質細胞組成,如果怪物是想要這兩樣東西,周圍神經係統裡的神經元和神經膠質細胞或許也不會放過。”
“對對對,有道理。”
這樣就能解釋流浪狗來了之後,校園裡消失不見的屍體是怎麼一回事了。流浪狗中也有電子細胞衍生物,隻要是人體組織,都是它們的目標。或許就是它們領著一群流浪狗前來。
漁子霏又問道“明白它是什麼東西,也有殺死它的方案,那現在要怎麼捉住它才好?”
“……”
我隻管將長矛插進怪物體內,並沒有想過具體的計劃。
漁子霏見我沒有頭緒,提議道“用奇來做誘餌吧。”
我眼睛一亮,心想自己的腦袋瓜是裝水了,怎麼啥都想不出呢。
漁子霏補充道“初時以為怪物怕人,所以見到人多就躲避,但剛剛有那麼多人在,怪物依舊不肯鬆開手,表明它不怕人,它隻是在尋求如何利益最大化。既然它不是膽小的性格,我們就可設置誘餌,讓怪物覺得利益巨大的誘餌。”
我不反對用奇來做誘餌,隻要能保護到我們,奇死了就死了,反正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充當誘餌的角色。聽完漁子霏的提議,我覺得可行,便和她商議起具體的事宜。
和漁子霏商議正酣,樓梯間裡不知為何吵了起來,把我和漁子霏的注意力都打散了。本來不打算理會,但聲音越發的高亢,似乎隨時要打起來一樣。
“還是過去看看吧。”漁子霏說。
我點點頭。
短短十幾步的距離,樓梯通道裡和外麵完全兩幅景象,這裡聚滿了人,比剛才增添了一倍有多,其中有幾人正針鋒相對,罵得不可開交,其他人則圍觀看熱鬨,似乎都忘記搬運物資這個最重要的任務。
我鑽進人群,看見台階上陳珊珊從後抱住周玉雯,眼睛噙滿淚水,鼻子抽抽搭搭;一旁的杜萊優則表情暗啞,不停地用漲上來的積水清洗手上的血漬。看她們兩人的表現就知道發生了不好的事,於是我看向漩渦中心的周玉雯,發現她臉色慘白,臉無血色,身體軟得像沒有骨頭……這——
是死了!?
我上前幫杜萊優清洗雙手,一麵問道“怎麼了?”
“敗血症,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