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辛勤的奔波二十五年相比,迅速的裝備軍隊,帶兵殺過去,更加快捷。楊鵬並沒有告訴王明誠這一點。對王明誠而言,置換遼地的漢民,已經成為了他人生的方向。讓王明誠這麼一個半輩子都被綁在家族身上的人,找到一個人生的方向,真的很不容易。經過反複磨練的王明誠,以後就能交托更重要的重任了。
這對天京新城未來的發展,是一件好事。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一切隻不過是時間問題。望著漸漸消失在海麵上的王明誠船隊,楊鵬低聲呢喃道“你且先行,待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咱們帶兵殺過去……”
“城主!”趙金喜突然出現在了楊鵬身後,躬身施禮。楊鵬轉身,問道“何事?”“新入籍的漢族人,已經全部收拾妥帖了。按照您的吩咐,讓他們順便押解上了一些貨物,準備隨時向大溝城進發。”從天京新城碼頭到大溝城,足有百裡之遙。天京新城境內的行商模式還很原始,為了儘快疏通天京碼頭通往大溝城的商道,楊鵬打算借用準備遷移去大溝城的遼地漢民的手,押解著貨物去大溝城。
反正這些人手遷移也都閒著,剛好可以利用一番。也許這麼一趟下來,還能激發這些人中的一小撮人,生出行商的心思。也許,天京新城本土商人的第一批人,就在這群人中間誕生也說不定。總之這麼做,可以說是一舉數得。聽到了趙金喜的彙報,楊鵬點頭道“此事就交給段誌賢去辦,讓她率領五千虎賁團,帶著這些人,儘快上路吧。
回到了大溝城城以後,可以把這些人交給楊彤,命他派遣人手安置。大溝城周邊的田莊我一直都留著,就是為了安置這一批人。同時,傳令下去,以後從遼地來的漢民,全部安置在各大城池的周邊。
另外,召謝韜到此,暫時代理大溝府府台一職。”趙金喜抱拳領命,退了下去,派遣人手儘快去執行楊鵬的命令了。接到了楊鵬的命令,段誌賢也不遲疑,當即就帶著八萬新入籍的漢族人上路了。這些新入籍的漢族人,和三天前從穿上下來的遼地漢民們,簡直判若兩人。下船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雙眼無神,猶如行屍走肉。此刻,他們精神飽滿,神采奕奕,一個個眼中都透出了希望的光芒。
段誌賢帶走了五千虎賁團,也帶走了所有新入籍的漢民。楊鵬留在了天京碼頭,把剩下的一萬一千的軍隊,聚攏在了身旁,接管了海布裡駐紮在天京碼頭的軍營。萬事俱備,隻等海山的到來。按照錦衣衛的密奏,借著這十五天的空閒,楊鵬開始整頓天京碼頭。
楊鵬首先整頓的是天京碼頭上的秩序。在海布裡管轄下,天京碼頭幾乎沒有秩序可言。沒有人去管理市場,也沒有人去收稅,更沒有人去管理殺人害命的事情。楊鵬率先讓人接管了整個天京碼頭,重新開始在碼頭上建立了秩序。碼頭上的市場,被楊鵬細細劃分。外地的商客,隻能從碼頭東進入碼頭,所有的貨物也全部寄存到東碼頭的倉庫內。
大宗規模的交易,必須在東碼頭臨時城裡的交易廳舉行。所有的貨物必須明碼標價,讓商客可以清楚的知道貨物的價格,貨比三家,儘快找出自己所需的貨物。交易的整個過程都在交易廳監管下完成,一旦完成了交易,必須如數交納稅金。天京碼頭中端,被楊鵬規劃為休息、吃飯、娛樂的一條商業街,所有的商人都可以在這裡休息。
同時,從天京錢行,正式更名為天京新城錢行天京碼頭分行的錢行,也坐落在這一條商業街的正中間。以天京新城信譽為擔保的錢行,遠比地域信譽擔保的錢行,更有保障。在弄清楚了錢行的作用以後,商人們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一小部分的商人,在了解了錢行的性質以後,已經開始向錢行裡存錢試探了。
大部人的商人還在觀望。畢竟,這些商人們大部分都是外國人,把錢存在天京新城,不如把錢帶回自己家,更讓人放心。商人們的心態,楊鵬了解,所以他並沒有強迫這些人存錢。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隻有讓這些人真正認識到錢行的好處,錢行的信譽真正建立起來,才能讓他們放心存錢。
每日每日收到的大筆的稅金,一車車一車車的送進錢行存儲,足以讓這些商客們儘快對錢行樹立起信心。碼頭西邊,一大片開闊地,被楊鵬規劃為零散商客的聚集地。許多人在這裡交納了一定的攤位費以後,就能放心大膽的擺攤。整個西邊碼頭,可以說是碼頭上最熱鬨的地方,像是一個大集市一樣。
碼頭的規劃做完了。關於商業法的製定,也慢慢在楊鵬腦海裡成型。楊鵬怕自己見識不足,所以把自己裝扮成了一個小稅官,整日裡在碼頭東竄西逛的,拉著商人和客人們閒聊。從他們的嘴裡,去了解那種商法更有利、那種商法更合理、那種商法更公平。
逛蕩了十日,也派遣了手下的錦衣衛逛蕩了十日。當所有信息全部彙總到了楊鵬麵前以後,足足有上萬條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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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鵬招來了錢行的管事,兩個人躲在屋內,憑借著各自的知識,在上萬多條的商法中,挑選出了一百三十多條可行的商法。
天京新城的商法,就此確立。這一百三十多條商法,基本上都是很簡單,很基礎的東西。遠沒有後世的商法詳細。即便如此,這些商法在公布了以後,也引來了商人們的一片歡呼。事實上,商人們,是一群最喜歡去破壞法律的人;同時,他們也是一群最喜歡法律的人。破壞法律,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利益。喜歡法律,是因為法律能夠維護他們的財產。
一百三十條商法,得到了商人們和客人們的一致認可。楊鵬立馬行文,把製定的商法送到大溝城去,和天京新城並且讓林青兒以首相的名義,推行天京新城地區。隨著商法的確立,原本被海布裡折騰的亂糟糟的天京碼頭,變得井井有條,充滿活力。外國的商客們,也對這個新建立的天京新城充滿了信心。
商法確立了以後,剩下的事情,楊鵬都交托給了快馬加鞭趕來的代理大溝府府台謝韜。對於謝韜這個官迷來說,一下子能掌握一府之地的權柄,簡直開心的不要不要的。縱然快馬加鞭連日趕路,謝韜也感覺不到疲憊。到了天京碼頭以後,立馬就進入到了工作狀態。楊鵬順利的當上了甩手掌櫃。
轉眼,十五日已過。正當楊鵬在臨時落腳的小院裡小酒淺酌的時候,趙金喜匆匆來報。其中大多都是宏觀的條例。比如,事關商人的條例,隻有簡單的一句話。商人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外國商人,隻要依照稅法交納稅賦,享受於天京新城國民同等的權益。這就是侓法。
天京新城律法的另外一個部分,就是擴充法。在基本法的基礎上,製定出了更加詳細的律法。其中指明了,做什麼事是違法……擴充法迅速擴散下發。
各地也立馬組織起了本地的百姓們,聚集在一起,聽老儒生們給他們科普天京新城律法。一時間,天京新城陷入到了一個,一邊工作,一邊學法的環境中。楊鵬也在天京碼頭的一座臨時的小院裡,在仔細的觀看著從大溝城急送來的擴充法。
仔細閱讀過後,碰上不合理的,就用朱筆在上麵打一個叉叉,碰上有待商討的,就在上麵畫一個圈圈。律法是一個很嚴謹的東西,容不得絲毫大意。楊鵬必須謹慎對待。
“蹬蹬蹬……”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楊鵬耳邊響起,楊鵬皺了皺眉,不悅道“趙金喜,平日裡你最沉穩了,怎麼今日如此慌張?”如今的趙金喜,暫時統領了錦衣衛,由於錦衣衛乃是張岩舊部,平日裡事比較多,所以趙金喜一般時間,都事穿著錦衣衛專屬的鎧甲,坐鎮在錦衣衛中。
錦衣衛快步走到了楊鵬麵前,抱拳道“啟稟城主,據手下傳來的消息,臨時搭建的大溝府衙門,被一群人圍了……”楊鵬放下了手裡的擴充法,有些難以置信,“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公然圍困府衙,山海寨的人?錦衣衛的人?”趙金喜搖頭道“都不是,是一群商人,具體有什麼目的,屬下還正在探查。”
楊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商人們敢聚眾圍困府衙,應該是有大事,既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就派人仔細盯著,一有消息立馬彙報。另外,再調遣一些人馬,暗中護佑大溝府的人安全。現在朝中正是用人之際,損失不得。”
趙金喜抱拳,“屬下這就去辦。”趙金喜一走,楊鵬招來了傳令兵,吩咐他去大溝府衙門,傳謝韜來回話。楊鵬住的地方,距離大溝府衙門並不遠。傳令兵趕到大溝府衙門,看著前門被堵死了,就從後門進入,然後把楊鵬傳喚的事情告知了正急得團團轉的謝韜。謝韜聽到楊鵬傳喚,心裡七上八下的,仔細穿戴好官服以後,趕到了楊鵬所在的小院。
一進門,謝韜趕忙躬身施禮,“臣謝韜,參見城主。”楊鵬懶洋洋躺在椅子上,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找個地方坐下吧。”謝韜惶恐道“臣不敢……”楊鵬緩緩坐起身,盯著謝韜,疑惑道“你很緊張?為什麼緊張?”
謝韜立馬誠惶誠恐的,低著頭,抱拳喊道“臣有負城主重托,這才剛上任,就被人堵了衙門。”楊鵬聞言一愣,笑道“此事也不怪你,一年半前,你隻是一個微末的芝麻官,短短一年半時間,越過了知縣、知州,一路跨越到了等同於知府的位置上。彆人需要數十年的苦工,你卻隻經曆了一年半。在經驗和為政之道上,難免會有所欠缺。因此,你做事有一些差錯,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