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捕頭見對方竟然敢對他們動手,又驚又怒,“反了,反了!給我殺,給我殺!”
眾衙役紛紛拔出長刀來,竟然想要公然砍殺。密衛們自然不是吃素的,見此情形,當即便也不客氣,紛紛拔出橫刀,首先殺入了衙役中間。密衛是軍中勇士,不慣去製服敵人,出手便要人性命,隻見橫刀刀光翻飛,夾著漫天飛舞的鮮血,伴隨著連聲慘叫,一個個衙役被砍倒在血泊之中。
鄭捕頭等人見對方出手便殺人,凶悍無比,驚得魂飛魄散,慌忙奔出了酒館發出了信號火箭。就在這時,衙役們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奔到鄭捕頭的周圍。鄭捕頭朝酒館看去,隻見那個十分英武的年輕人在眾凶徒的簇擁下走出了大門,心裡沒來由地一陣心悸,感覺好像麵對著一群猛獸一般!這時,酒館裡哀嚎聲不斷傳出來,鄭捕頭等人透過楊鵬他們身體之間的縫隙看見酒館中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十個衙役,有的在血泊中兀自喊叫,有的則一動不動,也不知究竟是死是活!鄭捕頭等人實在難以相信,竟然有人膽大妄為至此,敢公然砍殺衙門公人!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鄭捕頭色厲內斂地問道。楊鵬冷冷一笑,“你們彆管我們是什麼人,就算是普通百姓,麵對你們這種毫無理由的砍殺,也可以反抗!”
“哼!你也太猖狂了!待會兒就讓你知道厲害!”就在這時,遠處的街道上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鄭捕頭等立刻循聲望去,隻見百多個燕雲軍軍士正從遠處朝這邊奔來。眾人大為興奮,鄭捕頭立刻指著楊鵬惡狠狠地道“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百多個軍士來到近前。軍官看見眼前的景象,立刻將雙方都給圍了起來。鄭捕頭立刻上前向那個軍官告狀“將軍,這些人公然鬨事不說,居然還敢對抗衙門執法,被他們殺死殺傷幾十號衙役,請將軍立刻將他們就地正法!”楊鵬沒有做聲,看那軍官如何處置。軍官皺了皺眉頭,“如何處理,我心裡有數,不須你在此多言!”鄭捕頭唯唯諾諾。
軍官看向楊鵬,問道“你是何人?對於這個捕頭所言,你有什麼要說的嗎?”這個軍官隻是一個底層軍官,而且是不久前由平民通過比武被授以了中隊長之職,然後補充到了這邊來的,因此他雖然久聞燕王之命,卻根本不認識燕王,如果是燕雲軍的那些老兵將士根本就不會有此一問。
楊鵬道“我隻是普通百姓。至於這個捕頭所言,一些是真的,一些不是真的。”“哦?哪些是真的?哪些不是真的?”鄭捕頭連忙道“將軍何必同這些亂民多言呢!”軍官瞪了鄭捕頭一眼,“我如何辦事須要你來指點嗎?”鄭捕頭連道不敢,心裡十分怨毒,卻是敢怒不敢言。
楊鵬對於軍官的表現還是非常滿意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軍官看向鄭捕頭,十分憤怒的模樣,鄭捕頭等人畏畏縮縮,顯然十分心虛。軍官哼了一聲,隨即對楊鵬道“你們砍殺了那麼多衙役捕快,雖說事出有因,卻也不是小事,必須由本地知府來裁決!這就跟我走吧!”鄭捕頭等人暗喜,暗道隻要到了知府大堂,還不是甕中捉鱉了!
楊鵬指了指鄭捕頭等人,說道“這些家丁仆役是知府衙門的,這些公門捕快也是知府衙門的,我們和知府衙門的人打官司,卻去知府衙門,隻怕難有公平可言吧?”
鄭捕頭沒好氣地道“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楊鵬沒有理會他,隻是看著那個軍官。軍官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這件事不由知府衙門處理又該由誰處理呢?這種事本來就該由知府衙門來處理!”楊鵬道“我聽說段誌賢將軍和程世傑將軍都在這裡,他們兩人都是嫉惡如仇之人,相信此事必定能有一個公平的結果,不管結果如何,城內的百姓也勢必心服口服!”
鄭捕頭聽到這話,吃了一驚,趕緊對那軍官道“將軍,此事恐怕不妥啊!”軍官皺了皺眉頭,“有何不妥?他說的非常有道理,此事既然涉及知府衙門,為避免嫌疑,由二位將軍來處理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可是兩位將軍職責是領軍,並非處理民政,這,這豈不是本末倒置了?也與法與理不合啊!”
軍官道“如今兩淮還未有總督,施行的還是軍管,一方主將自然有權利處理地方民政!”隨即眉頭一皺,“鄭捕頭,你如此阻撓,是不是心中有鬼?”鄭捕頭心頭一跳,連忙道“將軍言重了,小人隻是,隻是就事論事罷了!”“如此便好!”隨即揚聲道“把所有人都帶去行營!”百多名士兵齊聲應諾,押著衙門眾人、幾個仆役、楊鵬等人以及酒館的老板老板娘往行營而去。百姓們紛紛圍攏過來,私底下議論紛紛,搖頭歎息者有之,滿懷期待者亦有之。
行營裡,程世傑已經去了城外的軍營,段誌賢則剛剛穿戴整齊,準備去城外的軍營裡轉轉。就在這時,一名軍官奔進來稟報道“將軍,城防軍送來報告,說有一件案子須要將軍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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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誌賢揚了揚眉毛,沒好氣地道“昨家又不是地方官,乾嘛要我來處理案子!”“據說是,一群外地人與本地知府衙門之間的糾紛,城防軍認為此事不宜由地方官處理,因此便將涉事的人員都帶到這邊來了!”
段誌賢嗬嗬笑道“還有這種事,好,昨家就替他們斷斷!”段誌賢還以為隻是民事糾紛之類的小事情,倒也沒放在心上。快步離開了房間,來到前麵大堂之上坐下,此時大堂左右兩邊已經站上了十幾個頂盔摜甲手按長刀的校尉。
那個城防軍軍官奔了進來,抱拳拜道“啟稟將軍,由於涉事的一方與本地知府有關,為了公平起見,因此屬下特地將雙方人員都帶來了將軍這裡!”
段誌賢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軍官道“一夥外地客商與本地知府衙門的仆役在酒館中喝酒時發生了摩擦繼而動手,隨即那些仆役叫來了衙門捕快,衙門捕快試圖逮捕那些人,結果雙方發生激烈衝突,衙門捕快被對方砍死砍傷了幾十號人!”
段誌賢哈哈大笑,“痛快痛快!沒想到這兩淮居然還有這麼有種的好漢!”軍官連忙道“此事經過究竟如何還不是十分明確,因此屬下把所有相關人等都帶來了,請將軍裁決!”段誌賢大手一揮,“還有什麼好裁決的,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那些仆役衙役純屬活該,死有餘辜!你去傳我的命令,就說此事到此為止,衙門不得再糾纏不休,否則昨家可饒不了他們!”
“將軍,你還是問一問他們比較好,免得這其中有什麼內情!”段誌賢想了想,有些不耐煩地道“真是不讓昨家安生啊!去把他們帶進來吧。”軍官應了一聲,奔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知府官袍十分富態、頂著一對金魚眼、抿著一張鯰魚嘴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見到段誌賢,連忙恭恭敬敬地行禮道“下官拜見將軍!”來的這位不是彆人,正是揚州知府,周顯。段誌賢道“你來的正好,眼下這件案子就和你有關!”周顯道“此事,下官在來的路上聽說過了,下官以為,實在不可給那些刁民絲毫的臉麵,否則他們便會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以至於鬨出種種更大的事端來!”段誌賢沒好氣地道“昨家做事用不著你來教訓!”
周顯唯唯諾諾。這時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抬頭看去,隻見一大群人跟隨著那個軍官走了進來了,大廳雖然很大,但一下子進來這麼多人,還是顯得十分擁擠。周顯的目光在那群人中搜尋著,神色不善,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來撓他這隻老虎的虎須。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就算在這大堂之上不好怎麼樣,事後也絕不會放過那些個敢於開罪他的人!
周顯的目光落在了楊鵬的臉上,他不認識楊鵬,但他很自然地就知道那便是其中領頭的,神情變得更加陰騭。段誌賢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突然看見了微笑看著自己的楊鵬,不由的一愣。霍然而起,扭頭衝那個軍官怒喝道“你好大膽子,居然敢抓大哥!”眾人聽到這話,都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段誌賢的大哥,不就是燕王嗎?軍官震驚不已,周顯也驚得一愣一愣,至於那些捕快仆役和酒館夫妻,則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楊鵬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個軍官,笑著對段誌賢道“不要怪他,他做得很好,我很滿意!”那軍官終於反應了過來,慌忙單膝跪拜“小人,小人不知,不知是燕王殿下,居然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