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蒲甘官兵還沒反應過來,那些突如其來的黑衣人便撞入了人叢。隻見他們揮舞長刀大殺,怒吼連連,威勢如虎如獅!頃刻之間,現場血肉橫飛,幾個試圖反抗的蒲甘官兵瞬間就被對方斬飛了頭顱,蒲甘官兵驚恐不已,連連後退。
就在這時,蒲甘人的背後又傳來猛虎般的怒吼聲,眾蒲甘人嚇得魂飛魄散,隻聽見身後破空之聲接連不斷,蒲甘官兵紛紛被弩箭射倒在地。令蒲甘人無比惶恐的是,對方使用的弓弩竟然可以連珠發箭,雖然隻有十來個人,卻好像有上百個弓箭手在攻擊似的。蒲甘人本就抵擋不住正麵黑衣人的猛攻了,這時又遭到身後黑衣人的弓弩射擊,再也堅持不住,也不知是誰首先逃跑了,幾百個蒲甘人紛紛丟盔棄甲狼狽逃命去了。二十來個黑衣人追殺了一陣,又殺死數十個蒲甘人,眼見蒲甘人越跑越遠,便停止了追殺,回到了村鎮中。
這時,村鎮中一片哀戚之色,哭聲此起彼伏。數百個百姓倒在血泊之中,景象慘不忍睹。眾黑衣人緊皺眉頭,神情十分憤怒。
一個老者領著一些人來到眾黑衣人麵前。隻見那個老者滿臉怒氣地喝問道“誰叫你們動手地?”
眾黑衣人突然聽到如此質問,不由得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老者憤怒地道“你們明明隻是客商,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一個黑衣人沒好氣地問道“搞了半天,我們救人反倒就錯了!你這老頭,真是好沒道理!”老者身後的一個年輕人衝老者道“太叔公,這些壯士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應當感激他們才是啊!”
那老者朝那年輕人瞪了一眼,怒喝道“你懂什麼?!”年輕人流露出惶恐之色,慌忙垂下頭去,不敢作聲了。這老者剛才麵對屠戮他們親人的惡人就如同見到了虎狼的綿羊一般,此刻卻威風凜凜了!老者扭過頭來,衝眾黑衣人無比氣憤地道“我們本來好好的,誰要你們來多事?”
一個黑衣人指著滿地的屍體,氣憤地道“這也叫好好的?”
老者哼了一聲,“那些官軍本來很快就要走了。我們雖然死傷了一些人,損失了一些財務,可是大部分人都是可以保全的!”隨即手指顫抖著指著眾黑衣人,無比憤怒地道“可是,可是你們卻來多事,殺了那麼多官軍!這一下,我們所有人都隻有死路一條了!”
眾黑衣人聽了老者的奇談怪論,一時之間無言以對。領頭的黑衣人皺眉道“我可從沒聽說過懦弱可以換來安寧的!”老者瞪眼喝道“你這匹夫懂得什麼!隻有與人為善才是安身立命之道!好勇鬥狠遲早是要遭受厄運的!”
黑衣頭領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蒲甘人不久之後就會回來,我們應該做好迎戰準備。”老者身後的眾年輕人個個躍躍欲試的模樣,然而老者卻怒喝道“你們還嫌害得我們不夠嗎?”
黑衣頭領壓下心頭的火氣,道“蒲甘人兵馬不敷使用,就算來報複,最多不過千人。這座村鎮卻有近萬居民,壯年漢子有兩三千人,如果集結起來,又有我們幫助,一定可以打敗蒲甘人的!”
老者使勁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行!……”由於聲音太大了,結果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一陣子之後,老者抬起頭來,瞪著黑衣頭領,無比氣憤地道“這樣乾,豈不是要讓我們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黑衣頭領皺眉道“蒲甘人肯定是要來殺你們地,你們難道就坐在這裡等著他們來殺不成?”
老者道“我們拿出所有錢財來,祈求他們的原諒,再把凶手交給他們,他們一定不會為難我們的!”
黑衣頭領眉頭一皺。隻見那老者指著己方扭頭衝身後的眾年輕人喝道“快把這些凶手抓起來!”眾年輕人麵麵相覷,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一個年輕人道“太叔公,他們,他們是我們的恩人,我們,我們怎麼可以恩將仇報!”眾年輕人紛紛點頭附和。老者憤怒地道“他們殺害官軍,是逆賊!聖人雲大義當前,親者可滅!快將他們抓起來!”眾年輕人自小受到儒家孝道教育,雖然感覺這樣做不對,卻不敢違抗老者的命令,互望了一眼,紛紛上前,便要動手。
黑衣頭領怒喝道“我看誰敢動手?!”眾人隻感覺一股可怕的氣勢撲麵而來,不由得心驚膽戰,紛紛後退了一步。
黑衣頭領瞪向那個太叔公,氣憤地道“你這種人,真是該死!”太叔公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這時他才想到剛才這二十來個黑衣人將幾百個官軍都給打敗了,豈是他們這些老百姓對付得了的,不由得麵色一變。黑衣頭領掃視了眾人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們既然喜歡被異族屠殺,那也由得你們!我們走!”隨即便領著眾黑衣人離去了。太叔公緊皺眉頭,心裡在盤算沒有了這些凶手,該如何向官軍謝罪才好。扭頭看了看那許多年輕的女子,心頭一動,暗想我們拿出二十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送給官軍的領軍主將,想必就可以平複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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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儒家的處世之道了,嗬嗬,委曲求全,總是自欺欺人地以為退讓祈求可以得到安寧。
二十來個黑衣人離開了龍頭溪,一路進入了旁邊不遠處的密林之中。一行人先前的秘密營地裡,與留守的幾個黑衣人彙合了。原來這些黑衣人都是華胥的屬下,受命跟隨閣領趙香兒、柳妍進入蒲甘,一來探察軍事情報,二來聯絡當地漢人。跟隨趙香兒和柳妍進入蒲甘的華胥共有三百餘人,都是華胥中的精銳殺手。眼前這一隊華胥殺手二十餘人,領頭的名叫封嘯,原本是中原地區一個幫派的首領,如今則是華胥的一位佐領了,他受命率領麾下二十幾個殺手專門在龍頭溪一帶查勘地形,並且聯絡龍頭溪的漢人。查勘地形進展得倒是十分順利,可是聯絡本地漢人卻進展得十分不順利。
眾人在山洞口邊的一堆篝火邊坐了下來。這時,外麵傳來幾聲轟雷聲,緊接著便悉悉索索地下起了大雨來。大雨一下,外麵的景色便完全看不見了。
一個殺手憤怒地罵道“這裡的人真叫人惱火!他媽的,先前遊說他們,他們說什麼雖為漢人如今卻是蒲甘子民,決不可背叛了蒲甘朝廷,做不忠不孝之人!今天咱們拚死救了他們,他們居然還要把我們抓起來送給蒲甘人!真他媽的混賬!”眾殺手紛紛叫罵起來。
封嘯皺眉道“確實讓人惱火!他媽的,這裡的漢人怎麼就和我們不一樣呢!”
一個殺手問道“頭,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封嘯皺了皺眉頭,道“他們雖然混賬,可是畢竟都是漢人,說不得到時候也隻好去救他們!唉!這些人腦子都壞掉了,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要委曲求全!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一個殺手道“他們是不是讀書把腦袋給讀壞掉了?”眾人笑了起來。封嘯點頭道“這話有點道理。恐怕他們還真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隨即嗤之以鼻地道“天天讀儒家經典,也難怪如此愚蠢,做事如此荒唐!”一個殺手道“所以陛下要廢除儒家!這儒家要是不廢除,咱們燕雲內部怕也都是這樣一些家夥!”
另一個殺手道“咱們燕雲內部這樣的家夥可也不在少數啊!社會上不是總有人對陛下的政策說三道四嗎?總有那麼些人一天到晚想撿回儒家的那一套垃圾!”旁邊一個殺手鬱悶不解地道“我就不明白了,陛下為何能夠容忍這些人!這些人應當統統除掉才好!”眾人紛紛點頭附和。封嘯沒好氣地罵道“都胡說八道什麼!陛下自然有陛下的考慮,你們休要胡言亂語!”眾人閉上了嘴巴。
封嘯問一個留守的殺手道“有兩位閣領大人地消息嗎?”
殺手搖頭道“還沒有。”封嘯流露出思忖之色。
半個時辰之後,大雨終於停歇了。封嘯走到洞口,朝外麵眺望,隻見雨過天晴後的山色格外的清爽明亮。
突然,一個人從山下密林中急奔而來。封嘯定睛一看,認得是之前派去龍頭溪偵查的一個手下。
那人匆匆奔到封嘯麵前,抱拳急聲道“頭兒,蒲甘人出動了近千人朝龍頭溪趕去。”封嘯眉頭一皺,“媽的,果然如此!”隨即對眾殺手道“跟我去阻擋蒲甘人!”眾殺手齊聲應諾。封嘯隨即對一個殺手道“你留在這裡。”那殺手應諾。接著封嘯對另一個殺手道“你立刻趕去龍頭溪,要他們趕緊逃命!”那殺手硬了,抄小路朝龍頭溪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