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心潮起伏,恨不得脫了鞋捶李知節一頓,但這臭小子從小就反骨,乾什麼都不與她一條心,她就算打了也沒用。
李崔富雖然寵愛他,但也不愛聽他說話,畢竟實話嘛,總有點紮人的心。
他揮了揮手,也沒心思針對鄢玥母子了,眼不見心不煩的摟著玉蘭往驛站裡走。
李知節懶洋洋的回頭,看到李知禮感激的目光,他不為所動。
一時挪向一旁半分未動的馬車,他這才來了點興趣直起了身來。
四周內眷都搭著伴往裡走,李知禮扶著鄢玥路過時還友好的問了一句“你不進去嗎?”
李知節又恢複了懶散的神情,心不在焉的啊了一聲“一會進。”
李知禮倒是不擔心父親不為李知節留房間,畢竟父親向來寵愛這個兒子,連他這個嫡子都被比了下去。
他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扶著鄢玥緩步進去了。
門外鏢師們看了一場大戲,意猶未儘的將馬匹交給店家。
李知節看到鏢頭蔣舒下馬後恭敬的候在那輛馬車外麵,目光一深。
蔣舒“小姐,到驛站了,已經吩咐人開了房,您可以去休息一下。”
小姐?鏢局的小姐?李知節神情深思,望著蔣舒畢恭畢敬的模樣多了幾分猜疑。
蔣舒算是這鏢局第二大高手,一路不知護送過多少財紳富貴,此人一向傲氣十足,如今卻如此姿態,顯然這個小姐身份不簡單。
李知節環胸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幾人,對馬車裡的人多了幾分興趣。
蔣舒恭敬的候在馬車外,片刻後,馬車簾被打開,露出神采奕奕的秦昭。
雖經過一路奔波,但她臉上沒有絲毫疲態,一雙眼睛靈動有力,颯氣斐然。
接近傍晚,驛站門口的燭燈還未亮起,朦朧的夕照在地麵鋪陳金光。
她眯了眯眼,手臂有傷沒辦法伸懶腰,但扭動脖子還是可以。
於是空曠的山野間響起清脆的聲音,骨節的碰撞摩擦出酸爽的痛感,正好消除了一整日的疲憊。
蔣舒親自為她搬了下馬車的凳子,秦昭踩著上方,還不忘記說一句“辛苦。”
她動作利落,絲毫沒有上京大家小姐間的嬌俏,渾身氣韻十足,顯然帶點功夫。
蔣舒看她挺直的脊背,暗自猜測她的出身。
秦昭卻是在路口站定,感受到不遠處絲毫不挪動的視線,側目平靜回望。
李知節一點沒有被發現的尷尬,反而抬手搖了搖,算作打招呼。
秦昭沒理他,回頭問蔣舒“明日一早再走?”
蔣舒點頭“畢竟是山路,晚上不好走,免得崴了腳,反倒是我們不是。”
他自然考慮得周到,秦昭點了點頭“讓人帶我去房間吧。”
蔣舒“是。”
他遣了喬喜過來“送小姐回屋。”
說罷,又像是想到什麼,蔣舒小聲問道“小姐可需要戴一頂帷帽?”
這要是在上京,秦昭還回考慮一下,如今都已經出城了,秦昭乾脆利落的拒絕“不戴。”
蔣舒也隻是客氣一下,以表自己的周到仔細,見她如此回答,也沒有勸,隻是大概對這位小姐又了解了一些。
行事果決,沒有絲毫嬌蠻之氣,但渾身貴氣難掩,也不循規蹈矩,倒是有幾分難揣測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