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回撥幾個小時,廣州長隆歡樂世界,這裡是周初帆在廣州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個行程之地。
先前沈悅就很想帶著周初帆一起去長隆痛痛快快的玩一天,現在這個願望也是終於實現了。
周初帆走在園區裡,滿眼好奇驚喜地望著陽光下的遊樂園。這座擁有六大遊樂主題區域、兩大演藝廣場、主題花車大巡遊和親子主題區的歡樂世界,一天的時間肯定是沒法全部玩轉的。沈悅帶他來的是尖叫地帶,集合了園區裡最驚險最刺激的幾個過山車。
抬頭望去,天空中縱橫交錯,交叉疊放的軌道上飛馳著一列列鋼鐵飛車,轟隆作響的機械運轉聲音伴隨著尖叫聲在耳邊劃過,他現在光是站在下麵就覺得腿腳發麻,而自己老婆卻顯得十分興奮。
“老婆我們真的要玩嗎?”周初帆吞了吞口水。沈悅從進入園區後就開始兩眼放光,從昨晚開始就因為一想到今天要再去體驗一次十環過山車而激動的徹夜難眠。
他不理解為什麼沈悅對於這些驚險刺激的項目有這麼大的執念,彆的女生來遊樂園最多玩個跳樓機都算是膽子大的了,過山車這種東西自然是能跑就跑。長隆的十環過山車可是招牌項目,周初帆一開始對於十環還沒什麼概念,直到他在抖音上搜了一下,跟隨著第一視角體驗了一遍,在視頻過半的時候他就麵無表情地將手機關閉,然後默默地開始打開百度搜索起了另一個東西。
如何讓女朋友自己上去玩過山車。
“玩啊!你來長隆你不玩過山車不是等於白來嗎!”沈悅拽著周初帆的手,大步流星地帶著對方朝著排隊處進發。
“我跟你講,你彆看著這十環過山車很恐怖,你隻要實際坐上去你就會發現它確實很恐怖。”沈悅一邊走著一邊說,“但是人生的意義不就在於追求刺激嗎!你坐過一次之後,以後每當你想要死的時候,就想想自己當初可是體驗了十環過山車的人,那會你都沒死,那眼下的想死也就顯得小兒科了!”
周初帆有些聽不懂沈悅在說什麼了,明明對方口中說的是中文,怎麼全部組合在一起後就聽不懂了呢?
夏天的廣州很熱很熱,周初帆打著傘,雖然直射不到陽光,可迎麵而來的熱浪還是讓他很快就汗流浹背了。
沈悅掏出了紙巾遞給了對方,笑嘻嘻地打趣道“你以前不是不怎麼出汗的嘛,怎麼才回家幾天就這樣子?”
“是不是背著我偷偷獎勵了?”沈悅湊到對方身邊,小聲地問著。
“我沒有啊,你彆亂說,我從來不自己獎勵自己的。”周初帆白了沈悅一眼,用紙巾擦著汗,“我覺得是水土不服的原因。我感覺明明沒有溫州熱,可還是控製不住的會流汗。”
這些話題在二人之間已經和閒聊沒什麼差彆了,情侶在一起久了雙方都會十分的放縱,話題尺度也會很大,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周初帆擦了擦自己劉海下麵,額頭上的汗水,有頭發覆蓋的地方是重災區,他現在熱的想直接找沈悅拿個小皮筋將頭發紮起來了。一年前還是兩年前不是還很流行男生用自己女朋友的小皮筋當手飾嗎,現在就像一夜之間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人提這件事情。
周初帆當時還在幻想自己以後找了女朋友肯定也會被對方送各種各樣女生氣的小皮筋,然後強迫自己戴在手上,結果等他跟沈悅在一起時,這個習慣已經不流行了,沈悅也不會給周初帆自己的小皮筋,讓他時時刻刻戴在手上。
最常見的情況就是二人早上見麵,沈悅將小皮筋直接給周初帆,讓對方找個地方放好,中午吃飯的時候拿給他,並且警告周初帆自己今天就帶了這一個,你要是敢弄丟了你就死定了。
“要不要把你頭發紮起來啊,你多久沒剪頭發了,怎麼比林然的還要長?”沈悅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裡摸著,她那個小手提包跟個垃圾場沒什麼差彆,裡麵亂七八雜的放著各種東西,甚至連很久之前二人一起出門吃的火鍋小票都還放在裡麵。
“是要剪了,本來說來見你爸媽之前剪一剪的,但是我又怕剪廢了,到時候變醜了。”周初帆接過了沈悅翻找出來的小皮筋,好在是一根黑色的樸素款式,他尤其記得有一次沈悅遞給他的是一個超級大的粉色皮筋,上麵還有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他戴在手上的時候總覺得路人在看他。
巴啦啦小魔仙的變身器都是隨身帶著的東西,什麼項鏈盒子之類的,他感覺他手上的那個蝴蝶結就是一個變身器,在下一秒沈悅就會告訴他自己其實是巴啦啦小魔仙,來到人間隻是為了拯救蒼生。
“也是,每次你剪完頭我都覺得你醜的不行,每次我都要安慰自己忍忍就好了,過兩天你就不醜了。”沈悅幫周初帆將頭發簡單的紮了起來,看著對方的模樣她忍不住想笑,周初帆此刻好像一個搞藝術的文藝青年,要是再留點胡子就更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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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很長,沈悅在抱怨自己真是會挑好時候,不僅是在夏季還是在暑假來玩,她這輩子沒在長隆見過這麼多的人。
周初帆在暗自慶幸,還好隊伍夠長,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給自己做心理準備,看著那十環過山車呼嘯而過,尖叫聲甚至快要壓過人群的吵鬨,發明過山車的人估計上輩子是發明酷刑的吧,都是折磨人一個是心理上的一個是生理上的。
“說起來我們第一次出去玩的時候,是去了哪裡你還記得嗎?”周初帆開口朝沈悅問道,他得轉移下注意力了。
“忘了,反正肯定不是什麼浪漫的地方。”沈悅思索了一下然後回答道,“我們兩個都對浪漫過敏,或者說你不懂浪漫,我也不喜歡那些東西。”
周初帆有些委屈,什麼叫我不懂浪漫,我明明很懂浪漫的好吧?
“你懂浪漫?那你知道約會三大聖地是哪三個嗎?”沈悅開口問道。
“額電影院?”
“還有呢?”
周初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約會還有三大聖地這種說法啊?難道不是跟女朋友一起出門玩就算是約會嗎?
他想了想自己跟沈悅出門除了吃就是找個網吧兩人一起打遊戲,跟對方來遊樂園好像還是第一次。
哦在路邊畫陶瓷娃娃算嗎?雖然那天之後他不懂沈悅為什麼忽然生氣,並且還說自己是個大傻逼。
沈悅十分的無語,伸出手給了周初帆一個板栗“你高中的時候沒看過《龍族》嗎?”
“沒啊,我到現在都沒看過啊!”
“那你的高中生活確實不太完美。”沈悅覺得居然會有人還沒看過《龍族》,雖然現在這本書已經廢了,但是不得不說在第四冊出來前,《龍族》真的可以說的上是一本頂級的青春小說。
沈悅開始回憶自己的從前“我記得我第一次接觸《龍族》的時候是小學,那會《龍族》剛剛推出第一本實體書,我看到班上有男生在看,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畢竟那時候小說這種東西在大人眼裡是不務正業的。”
“他不給,我就搶,反正當時班上沒幾個男生打得過我,後來我搶過來看了幾節課後,我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周初帆聽到這裡心裡默默嘀咕了一句敢情你從小就是男人婆啊怪不得長大了脾氣也這麼暴躁。
“不準在心裡偷偷罵我男人婆。”沈悅抬手就給周初帆一個結結實實的板栗,後者整個人都傻了,自己剛才沒出聲啊,在心裡說的話也能被聽到啊?
沈悅就繼續說著,說小學那會看完了龍一,到了初中就忘了有這回事,結果上了高中又重新染上了《龍族》,尤其是在高三的那個時候。
她說那會《龍族》已經風靡了,班上很多人都在看,有些人會帶實體書來看,有些人就用手機偷偷看。她每天晚自習那會就會找同學借過來,然後一看就是一整個晚自習,導致她作業做不完晚上回家得拚命趕。
簡蘭馨就會問她是不是在學校忙著玩了不然為什麼會回到家還要寫作業,她就騙對方說是作業布置的太多,可那會正好遇上了什麼減負剛開始,她在的學校說實話推行的是精英教育的那一套,也就是成績不在於題刷出來,而在於學出來。
這個謊言一直持續到簡蘭馨去開家長會,找了班主任反映作業太多的問題,然後被告知每天布置的作業晚自習足夠完成了,她才意識到自己女兒騙了自己,然後在沈悅的房間裡搜出了整整齊齊的四本《龍族》。
沈悅還說高中那會大家看小說都是借彆人的書看,她覺得老是借彆人的不太方便,於是乎就自己買了一套,然後帶去學校自己看,結果被同學借走後甚至傳閱到了樓上的理科班。
據說還被理科班的班主任抓到了,好在那哥們講義氣沒把沈悅供出來,反而是自己偷偷去辦公室裡將書偷了回來。
周初帆聽著沈悅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高中生活,他忽然發現對方的高中與自己的高中完全不一樣。
他和沈悅說起了,自己的高中生活每天就是苦逼的十二點睡六點起,兩眼一睜就是學。
黑板上掛著的橫幅是“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風油精成了必備的東西,他得時刻叮囑自己千萬不能閉眼,哪怕是因為風油精熏眼睛也不行,閉上了就再也睜不開了。
他那個小地方,讀書就是唯一的出路,高中沒有能考進市裡麵,去讀溫州中學或者溫州二高,也沒有考進永嘉中學,因為教育資源的不平衡,他的未來用大部分周圍人的話來說就是可以一眼望的到頭的。
還好自己的爸媽並沒有強烈的望子成龍欲望,他們隻希望自己能夠開開心心的長大。
周初帆和沈悅說,他真的好像就詮釋了那句話,“所有人都不看好你,可偏偏你最爭氣”。他說他從來沒想到過自己能夠考上杭大,當時高考成績出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學校的第一名,甚至能夠排進永嘉的前百甚至更高,他覺得自己三年受過的苦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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