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開學還有一周不到的時間,租住的小院子已經開始慢慢失去了活力。
遲兮兮頂不住導師的壓力,一周前就提前回到了杭州,宋樂和蔚雅瑄也離開了大理,宋樂要回家待幾天準備開學的事情,蔚雅瑄則被她爸媽叫了回去看看自己女兒是否還安在。
陸一帆自從遲兮兮走後也很少再來小院兒,陸鶯回到了以前的樣子,一個人每天待在自己房間的陽台上,沏了兩杯茶望著遠方的洱海一坐就是一下午。
她手中的書也換掉了,韋斯特弗的《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這是遲兮兮推薦她的,陸鶯將書放在腿上,自從遲兮兮離開後她每天都在細細品味,沿著書簽打開了書本,書簽是遲兮兮臨走時送給她的,一片鏤空的楓葉,拿起放在陽光下還會閃爍點點光輝,光芒透過書簽將陰影打在略顯泛黃的紙質上,光影間隙描繪出了一片樹葉的形狀,十分文雅精致。
“無論你成為誰,無論你把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那就是你本來的樣子。”陸鶯看著書簽尾角懸掛著的一道長方形的字符,手寫的文字被軟膠塑封在了其中,那是遲兮兮的筆記,起先她認為這隻是遲兮兮送給她的一句話,但至少將這本書閱讀到後麵時才明白。
原來這本書遲兮兮已經看過了一遍,她將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話語摘抄下來送給了自己。
樓下陸一帆正在做飯,飯香順著風吹進了她的房間,再過一會自己哥哥就該站在樓下朝自己大喊讓自己下去吃飯了。
陸一帆變得好懶,陸鶯細細想著,以前他都會上樓來敲自己的門,可自從遲兮兮走後,他便學會了在樓下站著直接大聲喊,或許再過不久他甚至都不會喊自己了,隻會給自己發一條微信。
自己哥哥好像喜歡遲兮兮吧,陸鶯那有些愚鈍的情感忽然間想到了這個道理。
陸鶯將書簽重新夾回了書中,然後將兩杯早已涼透的茶端進了房間。
天色已經不早了,躲在蒼山後麵的夕陽將天空染成了盛大的紅色,街角的攤子開始陸續變得多了起來,陸鶯回頭看向陽台,晚風徐徐吹著,夏季本該是明媚燦爛,卻感覺有些冷清,陽台角落的多肉被精心打理過,遲兮兮走之前和陸鶯說這幾盆多肉她很喜歡可惜帶不走,希望陸鶯能夠幫她好好照顧。
房間裡有些暗,那本書安靜地躺在桌子上,時而被吹過的風給掀起了一點點書頁,遠方的洱海泛起了金光,樓下陸一帆的喊話聲再次傳到了她的耳中。
就好像原本溫馨熱鬨的生活突然間發生了變革,總覺得少了什麼東西,可以前的日子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窗簾被風吹得飛起,一陣大風呼嘯而過將書吹散了開來,嘩啦啦地翻著,幾秒鐘後又恢複了平靜,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就像遲兮兮的出現一樣,短暫的熱烈過後就重新恢複了寧靜,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陸一帆將飯菜端到了桌上,然後遞給了陸鶯筷子後,打開手機開始一邊刷視頻一邊吃飯。
“哥,你是不是喜歡兮兮姐啊?”陸鶯冷不丁的開口,陸一帆原本嬉笑的表情瞬間凝固在了臉上,幾秒過後又恢複正常。
他抬起頭看著陸鶯,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沒啊,你怎麼會這麼說?”
“我感覺自從兮兮姐走了後,你整個人就像失去了鬥誌一樣。”
“沒有,彆瞎說,你哥我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陸一帆笑著,他自認為釋懷和以往一樣正常的笑容,在陸鶯看來卻是苦笑。
“喜歡你就去和人家告白。”陸鶯繼續開口。
“去去去,告什麼白啊,人家現在都已經走了,況且才兩個月的時間。”陸一帆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你這就不懂了吧,哥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愛情是長久的,不是在朝夕之間就產生的。”
“”陸鶯微微眯著眼看著自己哥哥,陸一帆這個大老粗這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彆扭。
“哎呀說了你也不懂,快吃飯吧,一會菜涼了。”陸一帆趕緊打發了陸鶯,再說下去他就要忍不住跟陸鶯說人家遲兮兮喜歡的是你了。
陸鶯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吃著,對麵的陸一帆餓虎撲食一般,風卷殘雲地將自己碗裡的飯菜扒拉完,起身端著自己的碗說道“你慢慢吃,我先去弄一些晚上開業要準備的東西。”
說完他就朝著屋裡走,結果左腳剛剛踏進房裡,他就聽到了陸鶯的聲音。
“我九月想要去讀書了。”
陸一帆懷疑自己聽錯了,他轉過身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陸鶯沒抬頭,繼續一邊吃著一邊說道“我想回去讀書。”
“你現在這個情況要不還是等明年吧。”
“我覺得可以了。”
陸一帆沒說話,他看著陸鶯盯著自己的眼睛,那眼神裡分明就是清澈與理智,他是有自己的顧慮的,現在時間一年都沒過去,讓陸鶯回去讀書的話,難不準會有人還記得當時的事情,這樣會對陸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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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也很清楚,陸鶯這段日子恢複的很快,每天說的話比以往多了很多,臉上也時不時會浮現出微笑,說實話他還真得感謝下遲兮兮,要不是這個女人的出現,陸鶯或許現在還是剛剛來大理時的那副樣子。
“可”陸一帆剛打算開口,就被陸鶯給打斷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我覺得我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吧?”陸鶯死死盯著陸一帆,此刻的她一點也看不出像是受過了創傷的人。
陸一帆沒立刻說話,最後看了陸鶯幾眼後,轉身繼續朝著屋內走去,歎了口氣後留下了一句話“你自己再考慮幾天吧,想明白了再來和我說。”
宋樂和蔚雅瑄走後,林然的小院子裡少了一些嘰嘰喳喳的吵聲,不過還好沈悅還在,她雖然沒有宋樂那麼大的嗓門,但維持氣氛也還是可以的。
林然和蘇雨諾沒法再在吃完飯後就跑到樓上安靜地欣賞晚霞了,因為沈悅使喚著自己男朋友和於至景將麻將機抬到了樓頂,二人在一旁看晚霞,他們四人就坐在一旁打麻將,嘰嘰喳喳的吵死了。
林然今天心情有些失落,臉上沒有太多的笑容,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早晨睡醒後就感覺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致。
靠在椅子上,他點燃了香煙,望著天空的晚霞發呆。
“唐愛晴在和你的好兄弟鬨分手。”蘇雨諾冷不丁地一句話,讓林然夾著煙的手抖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的?”林然問道。
蘇雨諾悠哉悠哉地刷著手機,頭也不抬地說道“因為我加了她倆啊,你不刷朋友圈你肯定不知道。”
“她發啥了,我懶得看了。”林然吸了口煙,他確實不怎麼刷朋友圈,隻會在閒著無聊的時候隨便劃拉兩下,這個閒著無聊的時間一般都是晚上睡前,這就導致了白天早些或者頭天淩晨發的朋友圈他基本上是不可能看得到的。
“也沒啥,就是發了一句話,說什麼‘合適是花錢玩的時候’。”
“啥意思,我怎麼有點沒聽懂呢?”
“唐愛晴說,合適是花錢玩的時候,你好兄弟說,跟誰都合適,我們不合適。”
林然此刻正在放空大腦,如果是在心情好的時候,他說不定已經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開始吃瓜了。
蘇雨諾知道林然肯定沒理解是什麼意思,她耐心地解釋道“我猜啊,兩人感情上肯定沒有什麼問題,估計又是因為錢吵架了。”
“人家唐愛晴可是大小姐呢,不用擔心物質基礎,但是你好兄弟好像就不太行吧。”
林然熄滅了煙,他有點不想關心彆人的感情怎麼樣了,能談談不能談就分。
“兩人都談了兩年了吧,現在才說不合適。”林然慢悠悠地回答道。
“很正常啊,因為一開始可能是唐愛晴在遷就著郭鳴浩,但時間久了可能就會變得。”蘇雨諾像是在隨意地聊天,“什麼叫合適是花錢玩的時候呢?我想大概是在沒有任何經濟負擔的前提下,快樂才會是最純粹的。”
“哎也不能這麼說”蘇雨諾說完就開始思索,這句話到底要怎麼跟林然講清楚這句話呢?
或許自己的想法也並不是唐愛晴的想法,但她覺得都是女人應該大差不差。
“戀愛不是溫馨的請客吃飯。”林然忽然開口,蘇雨諾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打了個響指接道“對!就是這個意思!”
“唐愛晴的意思是,隻要有錢,願意負擔倆人開銷,然後不想吵架,願意定期送禮物,跟誰戀愛都能談的很開心。”
“郭鳴浩覺得唐愛晴說的有道理,所以會說跟誰都合適,我們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