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燃燈大師攔住自己是為了西方天，洛小落自然是理解的，畢竟他的位置就擺在那裡，想要割舍掉西方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發現這個身著灰色輕紗的老僧人攔路之後，洛小落最開始有些不解，但到後來，很快的就釋然了。
可是隨著大家繼續較量下去，洛小落卻越來越不理解，就比如剛才大好的機會可以重創自己，但老僧人卻放棄了。
上下審視著隨風晃動的灰色輕紗，洛小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眼前這老僧的身影也淡化了一些。
幾次想要開口，但話到了嘴邊，洛小落又有了一種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的感覺。
眉頭緊鎖，各種各樣的想法在洛小落的腦袋裡麵對撞著，洛小落感覺自己的頭上好像是有一團沒有辦法熄滅的火焰一樣。
而在這種思想的煎熬中，洛小落有那麼稍縱即逝的瞬間，仿佛是馬上就要抓到了什麼，隻是那點點星光的速度太快，快到洛小落根本來不及做出最正確的反應。
感受到這些，洛小落的身子忍不住的僵了一下子。
抬頭看了老僧人一眼，下一刻洛小落做的就是將所有的想法都從自己的腦海中摒除。
看到這一幕，洛小落麵前的老僧人沒有憤怒，隻是保持著自己臉上的微笑說道“阿彌陀佛，小施主果然適合走劍修的道路，你的悟性老衲生平僅見！”
洛小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的表情，“大師，這個時候相互恭維的話咱們就不要說了，沒有那麼熟。”
老僧人根本不順著洛小落的節奏，隻是自顧自的問道“小施主可是在好奇，老衲為什麼手下留情？”
察覺到這老和尚根本就是在自己的節奏當中，洛小落直接選擇了沉默，心中想著反正自己說什麼這老家夥也不會聽，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果真老僧人還真的就沒有給洛小落留有開口的空檔，仍舊是自顧自的說道“小施主沒有出劍，不也是對老衲手下留情嗎？”
被老僧人這樣一說，洛小落莫名其妙的還有些不好意思，跟老僧人對視了瞬間，洛小落還有些尷尬。
沉默了好一會，洛小落這才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得益於大師的南柯一夢和大自在真經兩門法訣，也算是幫我渡過了不少難關，總是不好完全撕破臉皮的。”
老僧人有些得寸進尺的追問道“所以這就是小施主手下留情的理由？”
洛小落有些嫌棄的看了老僧人一眼，隨後說道“大師如果非要如此說的話，那就真的是有些矯情了！”
老僧人笑而不語，最後隻是雙掌合十，對洛小落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洛小落撇了撇嘴，寧願老僧人跟自己大打出手，也不願意氣氛像是現在這樣，好像是凝固了一般。
老僧人的目光眺望遠處，在眼底深處，好像是還充滿著些許的希冀，“佛法沒錯，隻不過是現在的西方天錯了，與其如此，倒不如推倒重建！”
洛小落有些驚訝的看向自己麵前的老僧人，即便是他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但他還是願意相信，是自己剛才走神聽錯了老僧人所說的話。
心頭隱約間有些不好的預感，洛小落開口道“大師，我寧願咱們兩個大打出手，哪怕是重傷也沒有關係。”
在老僧人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注視下，洛小落也是直言不諱的說道“說實話，我可以感覺到你好像是在我身體裡種了什麼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就是覺得很危險。”
老僧人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溫和慈祥，口中不再是“阿彌陀佛”而換成了“善哉善哉！”
洛小落神色有些怪異的看向自己眼前的這個老和尚，怪在那裡一時半會有些難以名狀，但就是覺得很危險的樣子。
怎麼都沒有辦法將老僧人的邏輯梳理明白，就像看著眼前逐漸淡化的幻境，洛小落想不通這老僧人弄出這樣一個幻境來是為了做什麼一樣。
“小施主前程遠大，一切還望好自為之。”
老僧人依舊雙掌合十，不過眼神中已經沒有明亮這兩個字。
洛小落有些好奇的看向老僧人問道“大師的出現，不會就是想要為難我一下吧？”
老僧人道“老衲已經說過了，西方天的路是錯的，而小施主的路老僧看不懂，但還是願意相信小施主一次的。”
洛小落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想了半晌，這才又抓緊時間問道“大師這樣的殘魂剩下的可還多嗎？”
相比於之前，洛小落這一次的詢問顯得格外的認真。
不過老僧人卻隻回應給了洛小落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洛小落本身就已經鎖緊的眉頭，此刻皺的更加的深邃了起來，還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想要問老僧人，不過老僧人的身影卻已經漸漸地消散再他的眼前。
“都這個時候了，還玩什麼禪機啊！”
望著老僧人消散的方向，洛小落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隻是除了淡化的幻境之外，能回應洛小落的卻什麼都沒有。
許久之後，洛小落腦袋上的漫天神佛菩薩都消失不見，洛小落反倒是神色有些落寞的樣子。
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洛小落並沒有回頭查看，隻是目光還停留在遠處的西方天身上。
之前是洛小落跟老僧人並肩而坐，現在不知道怎麼，老僧人的身影卻忽然不見了，仿佛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現在是白客坐在了洛小落的身邊，就像是洛小落不久之前做的一樣，也跟著洛小落的目光一起延伸向更遠的地方。
安靜的看了好一會，白客這才對洛小落問道“你在看什麼？”
洛小落沒有厭煩的表情，隻是輕聲問道“你什麼都沒有看到嗎？”
白客道“我要是能看到的話，就不在這裡跟你坐在一起了！”
洛小落笑而不語，又坐了一會之後，這才起身前行。
“去了砸了西方天？”
白客大聲詢問著。
洛小落還是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西方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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