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打了那麼多年的仗,見過多少殘肢斷臂,但眼前的場麵著實是在挑戰他們極限。
被馬蹄暴力踩踏的肉體成了肉糜,什麼腸子,肝肺都裸露了出來,不知是哪匹馬的馬蹄猛的踏在那一坨坨的腸子上,裡麵的東西向四周噴射了出來。
這頓時讓他們想起昨晚在夥房裡幫夥夫用石臼捶肉的畫麵,眼前的場景跟腦海中的畫麵重合在了一起。
刺激的他們胃裡一陣一陣,周閔其,陳睿廣等人的臉都白了,嘴唇抿的死死的,跟他們對戰的蠻人全部都跑去救他們的可汗將軍去了,他們這才有機會得以喘息。
陳震海看著眼前這極其血腥的場景,內心沒有絲毫的波瀾,他打了四十幾年的仗,什麼沒見過,就連狼群的把一個活生生人給撕碎吃了他都見過,那人不停的哀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那人也是罪有應得,這麼血腥的場麵他都見過,更何況是眼前!
陳震海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陳睿廣跟周閔其幾人,搖了搖了頭,內心歎來一口氣,曆練的還不夠。
看著站在不遠處從容淡定的汐蘊,想著這兩次的戰爭都是被她所救,陳震海的眼裡滿是欣賞跟滿意。
不想雖然本事不大,但卻嗯凶猛無比,蠻人人數眾多卻不貿然進攻,可謂是有勇有謀。
其實陳震海是想說凶殘的,但他的腦子裡剛剛冒出這個想法就猛地後背發涼,涼嗖嗖的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的腦子立馬換了一個詞,這感覺才消失。
在戰場上嘎嘎亂殺的某女嗯???
眾人默默的看了一眼汐蘊手中的劍,咽了咽口水,(化身馬屁精)將軍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
蠻人的內心不停的咆哮你瞎嗎?沒看到她跟砍西瓜一樣的砍我們嗎?還凶猛?!明明是殘暴!殘暴!
陳震海是個惜才之人,尤其是這種極為好的苗子,他活了大半輩子見過多少形形色色的人,他敢說他見過的人裡麵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得上初姑娘。
實力強大還有腦子,若她是邊城將領,會不會解了這邊城之困呢?
這想法就這麼凸的一下出現在陳震海的腦子裡,突然,他想到了什麼,苦笑一聲。
不是他看不起女人,他老娘年輕時候還不照樣跟他那死鬼老爹征戰沙場,他媳婦不也是個江湖中人,他怕就怕在朝中的那些酸腐之人張口閉口的都在亂噴糞。
就算他肯讓初姑娘做邊城的先鋒,那些喜歡噴糞的人也不肯呐。
雖說雲國在對待婦女這方麵少了許多束縛,沒有前朝那般嚴苛,但遺留了幾千年的思想又怎會輕易改變?
糟粕的思想生根在這個時代下的人們的腦海中,一代接著一代從小的耳濡目染,又怎麼可能把這些糟粕連根拔起呢?
他們不是不願,而是不願意讓自己的父係權威受到挑戰,女人對他們來說就是玩物,隨意欺壓打罵的存在。
突然有一日有人跟他們說,以後女人就是他們平等的存在,你覺得他們會接受嗎?
在這種時代背景下(特指古代),女人注定是悲慘的。
她們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也無法掌握,她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被迫接受彆人賦予她們的命運。
陳震海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城池裡,就連他三兒子陳睿澤叫他都沒有聽見。
“爹——”
陳震海的耳的猛傳了震耳欲聾的聲音,聲音大大都快把他給震聾了,他沉著個臉看向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