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正盛。
陳家溝村的大槐樹下,聚集著磕著瓜子,搖著蒲扇,吹著牛逼的男女老少。
如今的大槐樹不再昏暗。
牽了一盞白熾燈。
也修了兩三張水泥桌子和凳子,成群的村民聚在一起鬥鬥地主。
也不大。
一塊錢一把。
爭的不亦樂乎。
陳猛遠遠的看了一眼,心裡十分有成就感,這棵大槐樹最能見證陳家溝村的興衰。
曾幾何時。
像這樣的夏天,村民們從來都是摸黑聚在一起吹牛,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黑暗中隻能聽見此起彼伏的拍蚊子的聲音。
在原主的記憶中,甚至有人在吹牛的時候,蛇爬上了身都不知道,險些喪命。
如今雖然不見得日子過的多好,最起碼通上電了,鄉親們閒暇之餘打得起一塊錢的鬥地主了,周圍也停了幾輛摩托車了,村裡也多了幾家小洋樓了,空氣中飄蕩的不再是臭味,而是花香四溢。
帶著滿足的心情,陳猛悄悄的離開了,背著手在村裡轉悠。
不知不覺來到了上次梁凱賭博的村民家,沒聽到有打牌的聲音,陳猛十分滿意,“看來這小子有長進……”
繼續往前走。
就是養殖塘。
遠遠的看見,涼亭裡似乎有個人影。
走近一看,是個女人的背影,陳猛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鄭麗?”
“陳大哥,你回來了。”那人影回頭,驚喜不已。
“真是你啊,大晚上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陳猛錯愕,如今養殖場也蓋了宿舍樓。
鄭麗跟梁凱早就從學校搬了出來,宿舍裡條件不錯,陳猛甚至給安裝了電視跟空調。
這麼熱的天,她不在宿舍裡享受冷氣,卻一個人跑到涼亭發呆。
“來這裡坐坐,聞著大自然的味道,看著磷光閃閃的水麵,和遠處巍峨的山影,耳朵裡到處都是蟲鳴蛙叫,內心就格外寧靜。”鄭麗說道。
月光下。
她的臉頰有些消瘦,身材也不似之前那般圓潤和豐腴了。
陳猛有些吃驚,“鄭麗,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挺好的。”鄭麗重新坐了下來,看著水麵出神。
陳猛覺得一定有什麼事發生,就挨著她坐了下來,“要是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說……”
鄭麗沉默了很久,這讓陳猛想起了一句話,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