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老爺的意料,有人在我們之前劫走了殺手。”電話那頭彙報道。
“是老三還是老六?”
“三夫人。”
“還真是她。”
秦守表情非常複雜,劇烈咳嗽起來。
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老爺,注意身體。”米勒連忙上前安撫。
“我這身體怕是好不了了。”
秦守咳嗽了一陣。
嘴角滿是青黑色的血跡。
“老爺洪福齊天,一定能夠痊愈。”米勒安慰道。
秦守虛弱的擺擺手,“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裡有數…米勒,你想要什麼,說吧,我都答應你。”
“老爺,我什麼都不要,老爺給我的已經夠多了。”米勒連忙後退一步,躬身道。
秦守灼灼的盯著他,良久,才歎息一聲,“想我秦守一向以華夏身份為榮,雖然移民二十年,可從沒有忘了自己的根。
這二十年來,一直用心栽培秦家子弟,以華夏古禮為重,講禮儀誠智信,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你這個外族,對我最是忠心。”
“老爺,您把我當外族,可在小人心裡,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秦家人,當成了您的子孫,當年若不是您收留小人,細心栽培,小人早就餓死在街頭了,哪有如今吃穿不愁的生活。”米勒感激道。
“想比起這些年,你為秦家做出的貢獻,我給你的並不多。”秦守搖搖頭。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背叛自己的居然是自己最寵愛的女人和子女。
反倒是當年隨手救下的一個白人流浪漢,對他卻忠心耿耿。
是真的嗎?
他不敢信了。
“老爺,您經常說,人性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複雜的東西,經不起試探,經不起考驗。其實,小人卻認為,人隻要知足,不貪,那麼人心就一點也不複雜。”米勒說道。
“是啊,知足,不貪,很簡單的四個字,試問人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秦守感慨道。
“人的貪欲,往往是縱容出來的,老爺人善,對待家人屬下都十分寬容,久而久之,許多人都忘了,如今富足的生活都是老爺給的。”米勒說道。
“或許在他們眼裡,如今富足的生活是天經地義的,所以一個個都不知足,還想要更多。”
秦守麵現怒容,“原本貪心也並沒什麼錯,這個世界上壓根不存在聖人,不貪,不過是因為尚未失去敬畏之心,不過是因為無法保證得到的利益,大過現在的好處罷了。”
“我不反對貪心,貪心可以適當的激發人的進取心,可為什麼背叛我的,是我最親密最信任的人。”
秦守的情緒十分激動。
虛弱的狀態都亢奮起來。
手舞足蹈的。
一點也不像生病的人。
“老爺,您彆激動,您的身體不能激動。”
米勒大為緊張,連忙安撫。
“死沒什麼好怕的,我秦守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一點也不畏懼死亡,隻是不甘心。”
秦守說著說著,忽然眼前一黑。
一頭栽倒。
米勒連忙上前攙扶,“我去叫瓊斯博士。”
“不,叫她沒用,她什麼都不懂。”
“那我喊菲斯特醫生。”
“他?他也辜負了我的信任。”
秦守手裡的拐棍啪嗒掉在地上。
整個身體再也堅持不住了,倒在了沙發上。
米勒拿來靠墊給他墊在身下。
秦守喘著粗氣,“我心口的毒線是不是又擴散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