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使命後,朱陽熙見一小仙侍前來傳訊,說是仙祖邀他前往奉天聖殿共進晚膳。近日發生的種種變故確實讓他心生疲倦,正好借此機會陪伴仙祖談笑風生,權當是稍作休憩。
朱陽熙邁開大步走向殿門,恰好撞見剛從殿內走出的蔣瓊真人……
想必太上長老也沒有放棄對傲訣的蹤跡追查,應當是令蔣鎮府稟報情況。而朱高熾心頭一閃,便有了個念頭,既然都要與太上長老暢談天地,何不妨問一問他對七叔的立場,以便自己行事之時有所顧忌,以免觸碰到禁忌之事。
踏入修煉界十數載,倘若提及所謂的血脈親情,自家這一群叔伯恐怕尚不及仇離在心中分量重。假使自己真的與齊王勢同水火,難免會做出些偏激之舉,然而太上長老身處其中,定會左右為難,畢竟手心手背皆是骨血至親,屆時最為煎熬的便是這位老者無疑。
“拜見殿下,宗主已在內殿等候您!”
蔣瓛躬身施禮,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旋即疾步離去。朱高熾微微點頭,心意已定,步伐也隨之輕盈起來。
因自身受傷修養,這一個半月的宗門事務暫由太上長老代勞,回歸往昔的生活節奏,朱元璋並未感到不適,反而感受到一種寧靜的心安。
“孫兒拜見太上長老!”
朱高熾說著走近,順手抽取了一份宗門奏章閱讀起來。
“你這小子,還會幫爺爺處理宗門事務呢,這段時間休養好了嗎?”
太上長老笑著責備,隨之揮手示意,一側立刻湧出一群侍者,他們手中捧著靈酒佳肴,瞬息間便擺滿了整張仙桌。
殿外已是紅霞滿天,雲彩在霞光映照下平添了幾份超凡脫俗的氣息,落日餘暉在這刻展現得如詩如畫。待到太陽沉入西山之後,世間萬盞燈火猶如繁星般照亮半邊天空,那才是人世間最動人的景致——朝陽帶給人生機與希望,力量感十足;而夕陽則映射出人間的輝煌璀璨,教人流連忘返。
太上長老舉杯輕啜,隨後朝著殿門方向望去,感慨萬分“真是美啊,熾兒,你要努力提升修為啊,這樣一來,爺爺才能每日空閒下來,在此門前品著仙釀,賞著日落,悠哉遊哉。”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而朱高熾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酒杯移近太上長老麵前的酒壺。
“的確,爺爺,我們最羨慕的或許就是那些普通修士的日子吧,世道安寧,想此刻的凡人必定剛剛耕作歸來,炊煙嫋嫋升起,屋舍內彌漫著飯菜香甜之氣。”
太上長老點頭稱是,眼眸深處流露出深深的豔羨,臉上綻放出一絲滄桑而又溫暖的笑容。
“其實爺爺最大的心願,便是能讓我們一家團圓,和和睦睦,不再有那麼多勾心鬥角,每天都過得快快樂樂,那該有多好啊!”
朱高熾並未立即回應,而是拿起酒壺為自己斟滿一杯,那溫熱的靈酒流淌過咽喉進入腹中,仿佛一股暖流瞬間遍及全身。
“爺爺,我有一事不明,不知是否可以請教?”
“熾兒,但說無妨,爺爺不會怪罪於你。”
太上長老收回目光,似乎已然猜透朱高熾欲言又止的話題……
“祖師,藍玉一案我已經查明,乃是七叔以秘術篡改宗卷,偽造了那些所謂的罪證。”
朱高熾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出實情。
“所以,祖師,我們該如何處置此事呢?”
“你覺得應當如何行事?”
老祖宗依然含笑舉杯,悠然地問道,眼中卻閃過一絲洞察世事的精光。
“這件事情,我早已有幾分揣測,隻是當真相浮出水麵時,祖師還是感到了驚訝,一時之間竟無從抉擇。換言之,倘若如今的大明由你執掌,你會作何決策?”
朱高熾凝神思索片刻,接著回應道“祖師,你就彆考驗我了。七叔久戍邊陲,功勳卓著,可我實在不解他為何要策劃此舉,因此特來請教於您。”
“唉,我亦如此啊,畢竟七叔也是我親子。對於外界勢力企圖擾亂京畿之地,我們會毫不猶豫地予以嚴懲。然而,自古以來,各藩王之間的爭奪與陰謀詭計便層出不窮。”老祖宗輕歎一聲,儘管朱高熾並未直接答複,但他已然洞悉其意。
“以往,我會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大明正處於興盛的關鍵時刻,非但不好好守護邊疆,反而膽敢染指京都……”
說到此處,老祖宗陷入沉思之中。
“但他終究是我兒子,既然熾兒你也沒有對策,那此事就交由我來處理吧,我會好好地教訓一下你這位七叔。”
朱高熾微微頜首,低聲應諾,並未再多言。
親情往往是朱元璋心中最為柔軟之處,平素裡他雖口稱鐵血,一旦涉及至親犯錯,他也難免猶豫不定。
“熾兒,你若有任何見解,務必第一時間告知我。你七叔身為漠北藩王,許多事務我已經難以插手,但你要記住,不論發生何種變故,我都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此刻,老祖宗臉上顯露出一抹愧疚之色。
“請放心,祖師,我明白您的意思。”
朱高熾接過酒壺,為老祖宗斟滿一杯酒。
“在我心中自有一杆公正的秤,如若我叔輩做出危害大明之舉,我自然會與他們理論分明。假使他們能夠懸崖勒馬,識得是非,我則不會過分為難;但如果冥頑不靈,自有我大明的天道法則等著他們,祖師您剛才的話讓我豁然開朗。”
聽罷此言,老祖宗點頭讚同。
“熾兒,若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你也無需顧慮到我對你的感情,該出手時就得出手,該訓誡時也不能手軟。即便他們是家族成員,觸犯天條,同樣不能姑息,否則民眾又如何看待我大明皇室。”
朱高熾點頭表示理解,看來今後的削藩計劃勢在必行了。
“罷了,祖師,咱們暫且不再談這個話題了,先用膳吧,再不吃菜都要涼了!”
“來,孫兒,為慶祝你傷勢痊愈,讓我們祖孫二人共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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