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夜晚格外的黑,大片大片的黑雲籠罩了月亮,使得奉軍不得不加緊了防禦力度。
許多士兵想要抽一口旱煙都不敢,因為他們遇上了和天津保衛戰時郭鬆齡同樣的麻煩,對麵有狙擊手啊!
雖然郭鬆齡手下並沒有專門的狙擊手部隊和訓練,但找幾個神槍手,給他支狙擊步槍,還是能夠臨時客串一下狙擊手的角色的。
反正兩岸的陣地相隔也沒到800米,平日裡麵相互放話罵街都能聽得見。
不過這一天的晚上,郭軍一反常態,他們的炮兵並沒有因為夜幕的降臨而停止開火。
反而在打了幾發照明彈之後,又瞅準了對麵的火炮陣地頻頻射擊,甚至炮火比以往更加猛烈。
連一向十分少見的重炮部隊都被拉了上來進行開火。
有些耳朵尖銳的老兵聽見炮聲之中還傳來一陣陣機器運轉的響聲,但在戰場上誰願意探出個腦袋去看呢?
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甚至左右翼的郭軍步兵都推出了平射炮,在第一線陣地上對著對麵的豁口猛烈射擊。
搞得左右翼不明白情況的奉軍極度緊張,認為這是郭軍即將發起總攻的信號。
郭軍確實是要發起總攻了,但隨後他們就收到了一個讓他們十分驚訝的命令。
“撤退!”
沒錯,右翼的張作相和左翼的湯玉麟開始履行約定了,他們紛紛將自己的隊伍向左右兩邊挪了幾百米。
同時還撤退到了二線陣地上,將一線陣地和灘塗河岸留給了郭鬆齡。
就在這晚,兩個老家夥又坐在一起喝著小酒,他們並不擔心這一次的作戰。
畢竟郭鬆齡他現在又有錢又有兵又有糧,劉瑞那家夥更是不可用常理揣測,這兩個人碰撞出來的火花那可是足夠燦爛的。
張作相打開昨天燕三鷹沒有帶走的那瓶酒的,酒塞子一拔開,一股濃烈的醬香味兒撲麵而來。
“這小子果然沒說話,他們的酒確實不比我們的差!”
“彆貧嘴呀,喝了才知道光聞有什麼用,我這肚子裡麵的酒蟲早就勾上來了,你彆跟我說到時候隻能看不能喝啊!”
“放心,我沒那麼小氣,燕兄弟送過來的酒不就是要喝的嗎?咱們出去喝看看郭鬆齡這次能弄出什麼動靜來。”
他們兩個跑到了被廢棄的一線陣地的了望哨位置上,擺下一張桌子,身後各自帶著兩個衛兵,扯上兩隻燒雞,夾上幾粒花生米,再湊到酒杯上酌上兩口,莫不痛快。
而來到約定的時間點之後,遼河左岸的方向上也傳來了陣陣聲響,這不同於張作相他們之前聽過的任何一種武器,反而更像在奉天省城裡麵聽到的機動出租車。
但是在這荒郊野外,怎麼會有四輪車的聲音呢?
直到他看見了河對岸出現了一個大家夥,沒錯,它太大了!
這是一台由廬州一拖研發的工程車輛,底盤采用了剛剛研發出來的試製坦克三號,承重能力較試製坦克二號翻了一倍。
在這台新式底盤的基礎上才研發的工程架橋車。
其背上裝著一副25噸重的雙開式鋼製橋梁,展開後能夠輕鬆跨越100米以內的河流。
而增援過來的工兵部隊眼睛十分毒辣,他們所選取的這段河岸隻有短短55米,完全能夠在安全操作下將橋梁搭在兩岸,時間更是能縮短到45分鐘左右。
“我的個乖乖,在郭鬆齡是搞了個什麼家夥出來!比當年的鐵甲戰車還大!你瞅瞅他背上背著那玩意,好像是日本人修的鐵路上的鐵路橋啊!”
湯玉麟看到這副場景之後,筷子都被嚇到了地上。
沒想到燕三鷹在臨走之前給他們說的驚喜竟然是這麼一個大驚喜!這還怎麼玩兒?
遼河上一旦搭上橋來,那便是數以千計的士兵快速過橋,能夠直接對著張漢卿實施左右包抄。
不光是此刻他們看見的左翼防區的架橋車,在右翼湯玉麟的那個步兵旅負責的地域裡麵,同樣有著來自飛虎軍的工兵部隊在展開橋梁。
中央防區的奉軍士兵被夜間炮火壓製的死死的,偶爾探出頭來還總是會腦門上印出個血花。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閒了下來,坐在戰壕裡麵,喝點小酒,吃點花生米,順便吹吹牛。
反正張雨亭送來的物資多著呢,在哪不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