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銀練般的水注入茶盞中,激起陣陣香味。
常軼群用力嗅了嗅,嬉皮笑臉的走過去“喲,姑娘這點的是什麼茶?竟有這般獨特的香氣。”
常軼群剛下馬車時,虞香珠並沒有認出來是他。
是常軼群那油腔滑調的聲音,讓她記起此人。
常軼群和今日與她比試的常公子,可有關係?虞香珠心中猜測,麵上不顯“這是我新研製的桂春茶,常公子來得正巧,不過片刻便可品茶了。”
常軼群可不是來品茶的,他笑著,環視了虞家香料鋪子一圈。
嘖,這鋪子裡陳設,怕是比他阿爹的年紀都大吧。怪不得沈嘉盛穿得那般寒酸。怪不得這虞姑娘見他穿得珠光寶氣的,便沒了此前在書院中的張牙舞爪。
事實上,虞香珠沒理會常軼群,開始用茶筅擊打茶沫。
在她恰到好處的力道下,桂春茶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常軼群訝然道“你在茶裡放了桂花?”
虞香珠一邊擊打茶沫,一邊回答他“是用桂花窖的春茶。哦,對了,我有一事想請教常公子。”
常軼群雖然不喜歡女子,但好為人師,當即大馬金刀的在虞香珠對麵坐下來“姑娘且暢所欲言,常某定然知無不言。”雖是知無不言,但必要時,說不定會哄騙哄騙麵前的姑娘。
虞香珠便道“今日我在茶館時,遇到一位風流倜儻的常公子,手中搖一把用沉香、龍腦等香料塗成的香扇。那位常公子與我比試點茶,技藝高超,叫人佩服。常公子既與他是本家,不省得常公子可識得他?”
嗬,風流倜儻,搖一把香扇,那不就是他親親的堂哥常軼福嗎?
常軼群素來是不屑他的堂哥常軼福,但在外人麵前,還是要維護常家共同的體麵的。
“不瞞姑娘,那位常公子,正是常某的堂哥。”常軼群說。
虞香珠唇角微揚,笑道“那位常公子玉樹臨風,風度翩翩,與常公子倒是十分相似。”倘若她沒有看錯的話,方才常軼群說起那位常公子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她立即推斷,常軼群與那位常公子之間,定然有齷蹉。
虞香珠自小便在喜鵲街長大,兄弟鬩牆的事情聽得多了。更何況,常軼群與那常公子,還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從高家回來,她也尋阿娘打聽了許些關於常家的事情。
阿娘也隻隱約知曉一些,說常家是離州城裡大商行的東家之一,如今常家掌權的是大房的常家萬,二房常家千是商行的掌櫃之一。因著虞家好些時候俱是到大商行拿香料,是以她是識得常家千的。不過因著虞家拿的貨並不多,算不得大商行的大客戶,和常家千的交集也不多。
如今看來,常家大房和二房,並不是十分和睦啊。
果不其然,她不惜用有限的言辭誇讚常軼群的堂哥,常軼群的臉色頓時又不好看了幾分。
但在虞香珠麵前,常軼群還算克製“哦,不知道我那堂哥都做了些什麼,讓虞姑娘這般誇讚。”
“他呀,不惜放下身段,和我比試點茶。”虞香珠拋出誘餌。
常軼群果然立即來了興趣“最後呢?姑娘是贏了,還是輸了?”
虞香珠笑吟吟道“大概是我運氣好,險險贏了常公子的堂哥。”
“哦!竟有此事!”常軼群心中十分高興,麵上卻是詫異之色,順便問道,“比試的,便是這聞起來有芬芳桂花香氣的茶嗎?”
“是呀。”虞香珠盈盈笑著,將茶盞遞到常軼群麵前,“還請常公子賞臉,嘗一嘗這桂春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