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看著虞香珠將茶餅放在烤網上炙烤,不過幾息,那茶餅便散發出獨特的桂花與茶相互交融的香味。
嘖,這賣香料的小姑娘的確有幾分本事。縣主此次來離州城,倒是還缺一個點茶的婢女呢。
將這小姑娘放在縣主麵前,那沈嘉盛還不是任縣主拿捏?
扶桑想著,真心實意地誇虞香珠“店家姑娘窖的茶,聞起來定然是不錯。”
“貴客若是喜歡,那便買上幾罐回去,給縣主嘗嘗可好?”
虞香珠此話一出,扶桑頓時瞪大了眼睛“你,你怎地省得我是縣主的人?”
扶桑這話一說,便暗惱自己嘴太快了,這不是先將自己的底牌給亮出來了嗎?
虞香珠盈盈的笑了“我年紀雖不大,可是呀,在這離州城賣香料,也有十多年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但偏生沒見過像貴客這般渾身貴氣的人。貴客身上的香氣,更是獨特。我便大膽猜測,貴客定然是新近名噪離州城的縣主身邊的得力之人。”
好聽的話誰不愛聽?這沈公子清貴,可他這表妹,甚是庸俗啊!看得出來,她這一番話,是很想和縣主打交道。或者是想借用縣主的名頭,得到許多的好處。
比如她說的什麼桂春茶,搞不好到了明兒,離州城裡便傳遍了,縣主最喜歡吃的茶,是她這鋪子裡的桂春茶。
扶桑雖然喜歡替縣主拉攏人,但她更討厭利用縣主名頭獲利的人。
扶桑心中,立即厭惡起虞香珠來。
虞香珠微微側著身子,低聲道“我這鋪子裡,還有許多好東西。比如王公貴女都愛的龍涎香、龍腦等香料,甚至還有從外國進來的金顏香等香料。我研製的香料啊,用來熏衣衫、熏香,定然滿室浮香,讓人驚歎縣主身份尊貴,這熏的香也最是獨特。”
扶桑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小姑娘。
她腦子轉得快,當即便想到,若是以後縣主重用了沈嘉盛,他這表妹,會不會借著縣主的名頭狐假虎威。
她狐假虎威可以,但若是彆人狐假虎威,她受不了。
扶桑的神色越發的冷然了。
虞香珠渾然不覺,還兀自在那裡說“貴客還不省得吧,最近宮中的王貴妃,愛好熏龍涎香,如今離州城裡用來製作龍涎香的香料價錢可是飛漲,卻還缺貨呢。不過我這裡還有好些,定然是能給縣主給供上的。這價錢嘛,既是賣給縣主的,自然不會漲價,還是按原價賣。”
嗤,自從縣主來了離州城,還不曾自己出銀錢買過香料了。
這沈公子的表妹可好,竟然還想賣香料給縣主,而不是自動進獻……
等等!沈公子這表妹臉皮如此之厚,如此無賴,那沈公子本人,內裡可是像他這幾次表現得一般清貴?還是,實則上他是欲擒故縱?
扶桑越想,是越覺得沈嘉盛可疑。
她甚至開始覺得,沈嘉盛是故意將她引到這香料鋪子來了。
他打得一手好算盤,竟想叫她買香料。
正想著,沈嘉盛的表妹叫她“貴客?貴客?貴客考慮得如何了?”
扶桑冷了臉,看著店家姑娘笑吟吟的臉龐,站起來“抱歉,我想起我還有要事,就先不奉陪了。”
“誒?貴客?可是我接待得不周?這桂春茶,貴客還要不要試試了?”
虞香珠在後頭喊,扶桑腳步不停,吩咐馬夫“回陸家去。”
沈嘉盛急匆匆的出來時,隻見店門緊閉,屋中茶香嫋嫋,自家表妹悠然自得地舉起茶盞“表哥,那貴客可真是小氣,什麼都沒買,枉費我點這桂春茶了。”
沈嘉盛騰地笑了,他這表妹,每次可真真是出乎他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