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大娘躲在虞香珠後麵,朝胡波喊道“你怎地這般不要臉,當初阿麗嫁給你時,我可陪嫁了不少嫁妝,你的聘禮卻隻有二十緡錢和十斤豬肉,如今你將阿麗的嫁妝都給賭輸了,你怎地還好意思要錢!”
胡波麵目猙獰,聞言越發暴怒,吼道“那又如何,鐘麗這十年不下蛋,我家給她費了多少藥錢來治!再說了,她如今懷的,也不是我的孩子!是她和彆人私通的!我沒給她報官,已經是很好了!五百緡,一分不能少!”
“你不如去搶!”鐘大娘躲在虞香珠後麵,大聲叫道,“阿麗懷的就是你的骨肉!她沒有與人私通!”
“我家伯母和叔母看得清清楚楚!”胡波吼道,“鐘麗在河邊和彆人私通,還給彆人做鞋!那人是從京師來的,是個小白臉!”
鐘大娘神色慌張,唇色蒼白“你休要胡說,阿麗沒有與人私通,沒有!”
虞香珠在旁邊聽著,卻是琢磨出些意思來,鐘麗不一定與人私通,但胡波口中的小白臉,卻是一定存在的。
胡波仿佛掐住了鐘大娘的命脈“五百緡,一分不能少。否則我要去官府告你們!”
鐘大娘哀求地看向虞香珠“香珠兒……”
虞香珠道“那就去報官罷,由官府裁決。”
鐘大娘吃驚地看著虞香珠“香珠兒,這……”
“既然鐘麗姐沒有做錯事,自然問心無愧,何懼上官府。你不是要去官府嗎,走,我們現在就去。”
陸懷熙往胡波麵前走了一步。
衝進來前,胡波也沒想到鐘家會有男人。方才說話時,其實氣勢已經弱了幾分。如今見陸懷熙要替鐘麗出頭,連忙道“你,你是何人!我們家的事情,與你無關!”
“不管我是誰,你仗著自己是男子,欺負老弱婦孺,我便要管。”陸懷熙又往前走了一步。他身量比胡波要高許多,還比胡波壯,又是一臉肅然,胡波被他的氣勢唬得退後了幾步。
胡波看看他,又看看虞香珠,忽然喊道“便是鐘麗要害你,你也要幫她?那養療香,可是鐘麗說給我聽的!”
“你,你胡說八道!”鐘大娘慌張地喊道。
胡波卻仿佛有了依仗,大聲道“在我們進城前幾日,她便一直在我麵前有意無意的提起養療香的事情。她說,若是將養療香拿回來倒賣,定然能掙錢!我很少進城,哪裡聽說過什麼養療香,都是她慫恿我的!”
“胡波。”鐘麗的聲音幽幽傳來,“你這是血口噴人。”
鐘麗挺著大大的肚子,終於出現了。
她看向虞香珠,臉色歉然“虞家妹妹,抱歉,我家的事情連累你了。今日是你回門的日子,還是不要摻合到我們家的破事來了。你與陸妹夫先回去罷。”
胡波聞言,忙道“你們聽聽,她心虛了!”
鐘麗目光冷然地看向他“胡波。”
她挺著大大的肚子,臉色有些蒼白,目光冷冷,嘴裡叫的是他的全名。
成親十年了,鐘麗對他是惟命是從,但數月前,鐘麗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他也沒有那麼關心了,有時候好像在發呆,有時候他與她說話,她好像沒聽到。到了如今,她竟然要和他和離!
胡波動了動嘴唇,最後閉了嘴。
虞香珠沒動“鐘麗姐,胡波說的事情,可是真的?”
鐘麗垂眸“是。養療香的事情,是我聽彆人說的。我在胡家過得不如意,窮困潦倒,我便起了心思。對不起,虞家妹妹。”
她認了下來。
虞香珠沒有接受她的道歉,隻與陸懷熙道“我們走。”
她毫不猶豫的和陸懷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