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枚弩矢飆飛上天,滑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後向著韓軍前軍墜落而下。
韓玘斷聲喝令“舉盾!”
五千名盾手趕忙舉起方形青銅盾,將袍澤掩護在盾麵之下。
“鐺~鐺鐺~”
五百五十步已經接近弩箭的極限距離,很難擁有幾分精準,近三成弩矢都未能落在目標範圍內。
餘下七成弩矢又被盾牌擋住了大半,僅有數十名倒黴蛋被弩矢命中。
沒有理會傷兵的哀嚎,看著再次飛向己方的三千枚弩矢,韓玘沉聲喝令“弩手列陣!”
“一排,目標正前方,標高五,放!”
在盾手的掩護下,本就站在前排的弩手迅速列陣。
須臾間,三千五百枚箭矢向南陽兵回敬而去。
兩軍對壘,近兩萬名弩手激情對射。
手臂長的弩矢在天空中不斷交織,讓戰場的天色都變得暗淡了幾分!
新鄭城頭,頂盔摜甲的韓王安右手攥緊了城門樓的欄杆,聲音激動無比
“這便是我大韓的兵馬?”
韓王安這輩子沒上過戰場,也沒見過韓軍的戰鬥,隻是不斷聽到戰敗的消息。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韓軍在戰場上的威勢。
那震撼的場麵讓韓王安的瞳孔都收縮了幾分。
縣令韓半肯定的點頭“這便是大韓的兵馬!”
“這便是王上的強軍!”
韓王安心臟猛的一跳,自豪之情幾乎躍出胸肺。
但再看向那些射向韓軍的箭矢時,韓王安激動的情緒迅速衰退。
雖然秦軍的箭矢明顯更稀疏幾分,但威勢依舊不可小覷。
韓王安發問“弩矢橫飛、戰況激烈,但似乎殺傷甚少?”
五輪對射之下,韓軍已經耗去了五萬枚箭矢。
但秦軍傷亡倒地者隻有二三百人。
這未免太浪費了吧!
國庫裡的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嗎!
韓半趕忙解釋“與我軍對壘的那隻兵馬所著甲胄乃是我軍盔甲,使用的弩也是韓弩。”
“觀之應是南陽守軍。”
“正因為麵對的是南陽守軍,所以我軍攻勢方才收效甚微。”
韓王安目露陰沉“南陽守軍!”
看著那些站在‘秦’字大旗之下,穿著紫色甲胄的士卒,韓王安心中怒火升騰。
你率軍降秦也就罷了。
如今既已在為秦作戰,為何還穿著我韓軍的衣裳?
這何嘗不是一種當麵的ntr!
韓王安忍不住喝令“傳令!”
“抓捕叛臣騰夫之三族,斬……”
第一個字已經說出口了,韓王安又想到張讓的話,猶豫著改了口“投入大牢,等待發落!”
張讓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未曾開口。
韓半欣然拱手“唯!”
韓王安的目光再次投向戰場,有些擔憂的問話“諸位愛卿以為,此戰我大韓能勝否?”
韓半堅定的回答“雖然秦軍以南陽守軍為前軍,但南陽守軍怎能如新鄭守軍一般精銳?”
“在如此密集的弩陣之下,敵軍必會軍心動蕩,亂中出錯!”
“且我新鄭城內就有冶鐵鍛造工坊,可以隨時補充弩矢,秦軍卻是遠征而來,輜重有限,他們必將溺死於如黃河一般滔滔不絕的弩矢之中。”
“且將領與將領之間亦有差距。”
“韓相乃是當世俊傑,怎是秦將有資格相提並論的?”
韓半無比堅定的正聲開口“大韓必勝!”
韓半話音剛落,南陽兵的第三排弩手就開始向前移動,站在了第一排弩手的前方。
而第二排弩手在射擊完畢後同樣上前,成為了新的一排弩手。
陣列變動間,南陽兵射出的弩箭輪次明顯放緩,盾牌之間也出現了更大的縫隙。
與之相對的,韓軍卻舒服了。
南陽兵主動拉近了距離,讓韓軍的射擊命中率不斷提升。
一時間,南陽兵的陣亡數陡然上升!
韓半笑了“王上,便如這般!”
韓王安暢快大笑“善!”
“甚善!”
戰場之上,騰夫繼續喝令
“步進變陣!繼續前進!”
頂著巨大的壓力,兩軍距離終於縮短至四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