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指揮台。
遠遠看著舢板船鎖上那些呆頭愣腦、手足無措的秦軍們,嬴成蟜有些無奈。
但凡秦軍能挑出千善泳之士,嬴成蟜能用的戰術就能多出很多。
可惜,能進行潛泳作戰的水師不是短時間能練成的。
好在嬴成蟜本就沒對大秦的水戰能力抱有任何幻想,隻是靜靜看著魏軍鑿沉秦軍那連成鎖鏈的舢板。
每有一條舢板墜入水中,承載在舢板內的石油便會跟著舢板一同落水,進而漂浮於水麵之上。
為求快速突破,魏琦所部的水師舟船都會在第一時間便衝出封鎖範圍,並以比水流更快的速度航行。
那些漂在水麵的石油不足以鋪滿河麵,卻在被魏軍舟船越過時黏在了一艘艘艦船的吃水線附近。
若是魏琦站在大翼的槳倉內,他就能聞到石油那熟悉的味道,明白自己的不安生自何處。
眼看著魏琦所部衝破五道封鎖線,嬴成蟜淡聲下令“令,蕭途所部射火矢!”
“岑邊所部逆流而上,燒殺敵軍殘部!”
令鼓擂響,細心聽著鼓聲節奏傳達的命令,蕭途當即下令“舉火!”
燧石敲擊聲炸響,一根根火把被點燃,照亮了鴻溝兩岸。
蕭途大喝“點火!”
鴻溝兩岸的火光增添了一倍,那赫然是一根根正在燃燒著的弩矢!
蕭途再喝“一排,目標正前方,標高三,放!”
弓弦霹靂聲炸響,千根火矢向著魏軍水師漫射而去。
“咚咚咚!!”
撞擊聲接連響起,一根根火矢撞上舟船,又因缺失了箭簇而掉在船上,魏琦斷喝“撿起所有火矢,入沙箱掩埋!”
“莫要懼怕,否則船毀人亡!”
在魏琦和一眾家兵、監軍的喝令下,各船士卒趕忙撿起火矢扔進沙箱,或是直接扔進河裡。
每一枚火矢沾染的石油都不多,在得到迅速處理的情況下,數輪火矢也未能點燃一艘艦船。
但就在不少魏軍都以為又闖過一關之際,一道驚呼卻打破了所有人的美夢。
“不好,起火了!”
魏琦已經形成了對火焰的應激性恐懼症。
聽見這話,魏琦快步跑到大翼側邊向著呼聲傳來的方向看去,旋即魏琦就看到有一艘飛舟吃水線的位置正在熊熊燃燒!
不!
不止一艘!
足足十六艘飛舟和一艘大翼的吃水線位置都在燃燒!
如果隻是一艘船的吃水線在燃燒,那可能是火矢恰巧撞上了吃水線。
但若是所有舟船都是吃水線起火,就說明必定有異!
“吃水線?”魏琦迅速跑進槳艙,探出身子俯身嗅聞,果然聞到了那熟悉的氣味“是石油!”
魏琦感覺渾身都沒了力氣,自嘲喃喃“是了,石油可以漂在水麵。”
“本將竟還以為本將率軍殺出了包圍。”
“卻未曾想,本將其實早已落入圈套之中還不自知!”
魏琦不知道嬴成蟜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布置的石油水域。
魏琦也沒時間思考了。
快步跑回二層甲板,魏琦嘶聲大喝“將士們,全速前進!”
“唯有衝出此地方才能活!”
槳手們的船槳都快掄出火星子了。
就連站在二層的士卒也趴下身子,用長矛充當船槳以儘微薄之力。
這是事關所有人切身性命的事,所有魏軍水師都拚了老命!
可客觀事物的發展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一輪又一輪火矢對著魏軍水師拋灑而下,總有那麼幾根能命中吃水線。
一旦一艘船的吃水線被命中,附著於此的石油便開始熊熊燃燒,進而燒毀整艘艦船。
更讓他們絕望的是,岑邊所部已駕駛著破破爛爛的舢板逆流而來。
誠然,舢板在大翼麵前簡直是小朋友。
可這些小朋友手裡可拿著槍呢!
眼見舢板船上亮起一片火光,緊接著那些火光便向魏軍水師拋飛而來。
魏琦用沙啞的聲音怒吼“快!加速!再快一點!”
“落水士卒遊至秦軍附近,奪取秦軍舟船!”
另一邊,岑邊也在怒吼“快!前軍靠岸避讓,後軍繼續射擊!”
在一輪輪火矢的覆蓋下,魏軍水師徹底化作一片火海。
靈活的舢板在魏軍抵近之前就會迅速溜向兩岸,待魏軍舟船駛過才會再追擊而上,根本不給魏軍奪船的機會。
魏琦舉目四望,便見魏軍的大翼僅剩兩艘,飛舟也僅剩四十餘艘,其餘的所有舟船全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就連魏琦座下的大翼也已經燃起了火焰!
以秦軍火矢的密度,剩下的舟船又能堅持多久?
魏琦知道,原定計劃已經失敗了。
魏琦當即下令“傳令,所有舟船靠岸,令所有士卒於東岸彙合!”
槳手們早就想靠岸了。
聽見魏琦這命令,槳手們掄船槳的速度更快了幾分,令舟船如火矢般撞向岸邊。
船還沒挺穩,槳手和士卒們便連滾帶爬的衝上東岸,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了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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