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出征一年,把嬴政心疼的夠嗆。
但王翦也出征了大半年卻沒人心疼,甚至都沒人在意!
以劣勢兵力用並不喜歡的戰術風格去對戰李牧這種層次的名將,王翦的壓力同樣很大。
出征至今,王翦也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好在今日又開朝議了。
聽著嬴政沉穩威嚴的嗓音和群臣吵嚷不休的爭論,王翦心滿意足的閉上了雙眼。
就是這個味兒,地道!
沒多久,王翦就傳出了細微的呼嚕聲。
高台之上,嬴政無奈的看了王翦一眼,然後給了李信一個眼色。
李信先是有些激動,然後有些茫然,最後才聽到王翦的呼嚕聲。
“上將軍!”
隻是輕聲一呼,王翦雙眼便豁然睜開“何事?”
李信低聲道“此乃朝議,怎能酣睡?”
“方才大王都看您了!”
王翦抬頭看向嬴政,正巧與嬴政四目相對。
王翦頓時露出一個憨厚老農般的笑容,隨意的說“嗨,本將還以為事涉軍方呢。”
“既然事不涉軍方,便無須喚本將。”
李信急了“此乃朝議,所議之事皆乃大事,便是不關乎軍方將軍也不能酣睡啊!”
王翦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既然事不涉軍方,便莫要用眼睛看。”
“為將之道,便是上朝之際彆帶著你的眼睛和嘴,頂多帶上一隻耳朵就夠了!”
李信不解又不滿“怎的隻能帶一隻耳朵!”
王翦砸了砸嘴“得,你最好連一隻耳朵也彆帶。”
“睡吧睡吧,你也睡吧,最好睡的熟點。”
“莫要喚本將了,大王都沒訓斥本將,伱急什麼。”
話落,王翦又閉上了雙眼。
李信還欲再勸,群臣卻已討論出了結果,李信見狀不好多言,隻能看著熊啟出列拱手“啟稟王上。”
“臣以為,魏增為魏王之際多有不端之舉,更積極推進合縱之事,對我大秦多有不軌之心。”
“長安君取魏之際,魏增抗秦之心極堅,令得我大秦子民生靈塗炭、戰死良多,當得為罪!”
“然,魏增終究歸降我大秦,我大秦亦當有大國胸懷,厚待魏增以安故魏子民之心。”
“且魏增主動歸降,亦當為歸降之表率,不可苛待之。”
“故而臣諫言,流魏增以房陵,令魏增於房陵縣內頤養天年。”
聽著群臣討論出的結果,嬴成蟜嘴角微微抽搐。
嬴成蟜穿越之前,房陵因大力發展中藥種植產業而越發興盛。
但現在?
就這麼說吧,房陵縣基本上可以和神農架畫等號!
縱橫千裡、山林四塞、其固高陵、如有房屋,便是房陵!
你管這叫不可苛待之?
你們怕是巴不得野人把魏增搶回去吧!
等等,你們不會真的存了這般心思吧!
嬴政略略頷首“魏王增雖崩,魏增卻有歸降之意,自當善待之。”
“便依熊相所言,流魏增於房陵,令魏增不可出房陵一步!”
熊啟繼續上奏“臣再請,奪故魏所有權貴之爵、地、宅、糧,以資國用!”
這是一條不需要討論的上奏。
大秦上下費儘心力對外進攻圖的是什麼?
還不是為了錢財糧食和土地!
如果不奪故魏權貴的利益,那大秦拿什麼封賞大秦的忠臣悍將?
嬴政隨口吩咐“當為故魏之權貴留下足以過活之宅地。”
“餘者皆收歸朝廷!”
群臣隨之拱手“唯!”
商定對魏國君臣的處理後,嬴政麵露輕鬆“此戰,我大秦取魏全境並楚潁水以北數百裡疆域。”
“可謂大獲全勝!”
“然,新得之地當有賢才治之。”
“諸位愛卿可有舉薦?”
然而熊啟卻再次開口“臣再諫,廢新區暫行律,以秦律治新地!”
嬴政微微皺眉“為何?”
熊啟沉聲道“昔長安君取韓,我大秦以新區暫行律治之。”
“而今長安君再奪魏,我大秦若再以新區暫行律治之,則我大秦半數以上的人口都在為新區暫行之法所治!”
“一個國家,兩套律法,各治半數黔首。”
“這豈是治國之道!這豈是大興之途!”
本來還在吃瓜的嬴成蟜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他突然回想起了嬴政加冠的那一日。
彼時群臣攻訐呂不韋,但呂不韋卻對群臣的抨擊視若無睹,隻是繼續修改自己的《呂氏春秋》,叮囑嬴政一定要去潁川郡看一看、走一走,去切實感受新區暫行律的效果和意義。
彼時的呂不韋就已料到,隨著他離開朝堂,必然會有人抨擊新區暫行律。
而隨著大秦疆域暴漲,這波抨擊已提前來臨!
但熊啟究竟是劍指呂不韋,還是劍指嬴成蟜,亦或是劍指嬴政?
嬴成蟜分析不出,便壓下性子耐心觀察。
慷慨激昂過後,熊啟拱手而呼“為我大秦計。”
“臣請廢新區暫行律,凡秦之地,皆當以秦律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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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熊啟之後,三成朝臣出列拱手“臣等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