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不敢置信的看向嬴政“弟聽大兄講為王之道講了一晚上?”
“不是,弟為何要通宵達旦的學習為王之道啊!”
嬴成蟜都驚呆了。
有這一晚上時間自己好好睡一覺不香嗎?
就算不睡覺,回府陪陪三位小星不舒坦嗎?
一夜良宵,自己竟然都在和嬴政探討那勞什子為王之道?!
這也不是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啊!
嬴政笑道“自是為變革科舉之製。”
嬴成蟜眼睛瞪的更大了“是誰要變革科舉之製啊?”
“是你啊喂!”
“弟隻負責為大兄莽上一陣而已,餘者皆是大兄之事!”
“大兄自去做就是了,何必與弟分說?”
嬴政無辜的看著嬴成蟜“乃兄見弟聽的入神,甚至忘卻了時間,乃兄又如何忍心閉口不談?”
嬴成蟜゛◎◎
所以,是我自己犯賤?
但嬴成蟜也不得不承認,錯是在他。
如果他意識到了天色已晚,提醒嬴政結束,嬴政必不會強行拖堂。
但偏偏,嬴成蟜對時間的飛速流逝毫無察覺,方才導致兄弟二人竟然圍繞著嬴成蟜並不感興趣的話題聊了整晚!
可是嬴成蟜苦思無解的難題卻在嬴政抽絲剝繭的講解下逐一被攻克,這種滿足感、獲得感、成就感實在是讓嬴成蟜欲罷不能!
嬴成蟜無奈落座,搖了搖頭“離譜!”
“離了個大譜!”
“弟簡直不敢相信!”
嬴政攏在袖中的右手手指暗暗敲打大腿,流淌出輕快愉悅的節奏,聲音卻很是平靜“或許王弟其實對朝爭很感興趣,也很有天分。”
“隻是因為自幼時起就不曾接觸過這方麵的教育,也沒切實經曆過朝爭,所以才誤以為自己對此毫無天賦。”
嬴政在騙嬴成蟜。
有些老師講課讓人昏昏欲睡,有些老師講課卻讓人甘之如飴。
有些人聲嘶力竭的呐喊也無法取得旁人信任,有些人聲音緩緩卻能左右旁人思緒。
教學可以是一種藝術。
語言更能蘊含魔力。
才智驚人、嘔心瀝血教導嬴政十餘年的呂不韋已將教學鑽研成為藝術。
身為能得諸多賢才投效的君王,嬴政對語言魔力的掌控更非旁人所能及。
而昨夜,嬴政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運用從呂不韋處學來的教學藝術,通過對嬴成蟜言語、表情、眼神和微表情的觀察,利用語言為嬴成蟜打造了一道幻境。
當嬴政結合呂不韋的方法,全力以赴的去針對一個人。
誰能扛得住?
那些青史留名的大賢都扛不住!
更遑論嬴成蟜了!
嬴成蟜自以為是自己犯賤才聽了一晚上的課。
可他卻不知,早在他接受了嬴政那三番喝問之際,他就已經掉進了嬴政為他精心準備的陷阱。
無法自拔!
“不可能啊!”嬴成蟜總感覺哪裡好像不太對勁“弟往日聽張天安講朝爭聽的腦袋發暈,一想到朝爭就腦筋發澀。”
“弟於朝爭方麵有沒有天賦、感不感興趣,弟自己還不知道嗎?”
“弟就不是那等適合混跡朝堂的人啊!”
“就算弟有心朝爭,弟學那勞什子為王之道做甚?”
“那就不是弟該操的心!”
嬴政隨意一笑“自是因王弟成長了。”
“現下長安君府並長安宮的門客越來越多,王弟又有諸多想法想要驗證,諸事繁雜,令得韓夫人倍感疲憊。”
“王弟雖然麵上不顯、口中不說,但或許內心深處是希望能為韓夫人分憂的吧?”
“不過乃兄不曾當過封君,也不曾當過將軍,隻懂為王之道,自然也隻能教你為王之道。”
嬴成蟜還是感覺不太對勁,目光猶疑的看著嬴政“果真如此?”
嬴政坦然道“此問,王弟當自問也!”
嬴政的表情那叫一個坦然無愧。
嬴政攏在袖中的手指卻敲打的愈發歡快,近乎於翩翩起舞。
嬴成蟜砸了砸嘴“也對哈!”
我大兄對我那麼好,他還能騙我不成?
嬴政趁勢追擊“以後王弟每月抽出一日時間,入宮聽乃兄講解。”
嬴成蟜雙腳撐地,推動自己迅速後竄,聲音無比果決“絕無此種可能!”
聽一夜就夠離譜的了。
你還要以後每個月都給我補課?
我怎麼那麼賤呢?!
嬴政溫聲勸說“王弟先彆急著拒絕。”
“王弟也不想韓夫人年歲漸長卻依舊要每日為你心憂吧?”
“且若是王弟能每月入宮聽乃兄講解一日,乃兄也能每月休息一日。”
嬴成蟜身體不動,脖子前傾,質疑的看著嬴政“給弟講解,還能算是休息?”
嬴政誠懇的說“當然!”
“於乃兄而言,講與王弟的這些道理皆是信手拈來的小道爾,幾乎無須思考,自是休息。”